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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探究竟,可今天一连遭的变故着实让他心有余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在师兄和师侄面前太过失态,但这也是因为这两人目前的心思都放在顾采真身上,尤其是他师兄,等安顿好了顾采真,调头肯定是要来看他的,万一他到时又感应到顾采真的什么感觉,露出平日不会有的情态,岂不是大大地不妙?
但池润实在想不通,若是顾采真本人的感觉那么猛烈难抑,之前师兄都陪着她啊,他一向细心,怎么就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呢?他越想越觉得疑惑。
但说句实话,此刻他心中也萌生了退意。毕竟顾采真身上的迷魂掌和巫毒没什么规律,说发作就发作,若是短时间里再来一回……撇开发软的腰和腿不提,池润下意识地手捏成拳,发现自己连指尖都有些用不上力。他又尴尬又羞惭,心中实在是憋着一股无处可发的光火与愤懑。
可这能怪谁呢?顾采真承受的痛苦只怕是他感受到的翻倍还不止,他总不能把怨气撒到她身上,毕竟她也是受害人,他还不至于这样不辨是非。
反正她就在归元城,虽然师兄不喜他太关注这个少女,但好歹正骁是站在他这边的,自己想要查探她的事情,机会总还会有的。
池润拿定了主意正想离开,忽然背后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眼前也是阵阵发黑,双耳嗡嗡轰鸣,呼吸都猛地一滞。偏偏他此刻已经松开了扶住栏杆的手转身欲走,这一下疼得他措手不及,立刻身形不稳地侧身狠狠撞在扶栏上。撞到的这点疼痛对他而言倒不算什么,只是接下来一阵奇怪地晕眩让他手足无措,仿佛有一瞬间,他总有种身子一轻,连视角都发生了变化的错觉,哪怕紧接着便恢复了正常,他还是不禁心生疑窦——顾采真那边怎么回事?
她是不是晕倒了?摔倒了?刚刚有别于一般的头重脚轻的晕眩是什么导致的?
池润犹豫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不行,他得去看看。他深吸一口气,忍住后背和侧腰的疼痛,站起直身子的后背影依旧挺拔如苍翠。他垂手轻轻理了理起褶的衣摆,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与平常无异了,才朝着晚来秋里走去……
季芹藻推门而入后与顾采真的对话,花正骁站在门外也都听到了,确定了她没有晕过去,更没有被那水淹没口鼻,他总算松了口气。
随即,他又有些奇怪自己干嘛这么紧张她?刚刚迟迟听不到她的答应,他差一点就在师傅面前,想不顾礼数地推门而入了。
大概是记忆深处,那被水淹没的无助和窒息感实在太过鲜明,时不时困扰着他,所以他下意识地不想自己认识的人里,也有谁重复自己的经历吧——才不是紧张她。
这理由完全说得通,花正骁自己也深以为然,于是更加大大地松了口气。
只是,他没有料到,顾采真竟是被师傅抱着出来的,而且师傅为何只着雪白的单衣,却把外袍脱下来裹住了她?刚刚听到那句“不宜见风”,是这个意思?她又没有昏倒,便是披着师傅的外袍自己走出来也行吧?难道他衣服拿的不全,不对啊,他明明拿了全套的?他的视线不禁意扫过月牙白长袍的下摆处,一抹比袍色更莹白的足尖一晃便隐——她没穿鞋?!
花正骁急急地收回了视线。
顾采真被季芹藻包得很严实,加上她在推门的瞬间因为觉得光线刺眼,所以偏开头微微朝向季芹藻怀里,导致花正骁一开始并没有能看到她的脸。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念头,他偏偏特别想知道她怎么了,于是顾采真刚刚适应了外面明亮的光线,第二眼便看到站在一旁的红衣少年正带着一些好奇与关心地望了过来。季芹藻将她抱出来后脚步未停,花正骁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紧跟着季芹藻的步伐一起走。按照礼数,师傅行走,弟子为表示尊敬,一般都要落后半步,花正骁此时也没发现,自己竟然与师傅并列而行。
他歪了歪头,似乎是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顾采真从白袍中露出来的那一张脸。
少年的眼睛因为意外而微微睁大,瞳仁黑得纯净,像是墨砚洗出来的一般,就差把“怎么回事”四个字都写到脸上了。顾采真如今灵力修为皆弱,隔着门压根感觉不到花正骁的存在,她以为对方送来了衣服就该走了,没想到他居然在外面守了这么久。她心中也有一点诧异,但较之万般心思都摆在脸上的少年,她要不动声色得多,只是表情寻常地看向他,平平淡淡地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师兄”。
“唔。”花正骁没瞧出什么她必须被师傅包成这样抱出来的缘由,想开口问又觉得不合适,倒是步伐下意识一步不停地随着走出去挺远一段距离。他正想着她的脸色也太苍白了,简直比师傅的外袍还要白,冷不丁就听她开口唤自己,怔愣间忙含糊地应了一声,而后竟有种奇怪的轻微心虚感,他不明所以,顿时瞪了顾采真一眼。
顾采真莫名其妙,这人做什么又来瞪她,又不是她叫季芹藻抱她的……
就她现在的体质状况,让她自己走路,她自认是没什么问题,大概也就会有点儿费劲。有人抱着她走,确实让她省了不少精力。更何况季芹藻抱她走得非常稳,她原本晕眩到近乎恶心的感觉都减轻了不少,这才有了多余的精力关注到花正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