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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人的声音都高不了,这么多年也没学会几句粗鄙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词儿,毫无长进,亦如当年刚刚被她带回宫时。
“你怎么对得起师傅?!”他恨声质问。
“是他对不起我!”顾采真凤眸一寒,看着因为突然得知季芹藻的处境而心神大震的男子,心中一凛,就是现在!
她再次催动了何须问,看着花正骁目光一怔,随即怒气与恨意从他发红的眼中消失不见,就知道这心咒起效了。
“是不是季芹藻教你……”
顾采真还没有问完一句话,花正骁就双唇一颤,刹那间从眼耳口鼻流出鲜血来。
她浑身一震,一瞬间心底竟涌出大片大片说不出的恐慌来,“花正骁!”她抱起他,再也无暇顾及没有问完的问题,不假思索地为他输入灵力。
何须问是以邪气与魔力为支撑的咒术,便是金丹修士对上这种违背心智意愿的手段,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花正骁早就被毁了修为,毁了根基?只是顾采真向来自负,一直能精准地将何须问的伤害控制在最低,何况以前她也在他身上用过,他除了虚弱一段日子并无其他不妥。
可这一回则不同,先前压抑心中不愿的过度交欢,本就叫花正骁精疲力尽,随后顾采真失控后的粗暴侵犯,更是让他身心俱伤。他硬扛下第一次的何须问,已经勉强至极,更何况短时间里,顾采真又施加第二次——那足以要了他的命。
鲜红的血不停地自花正骁眼中、耳中、鼻中、口中涌出,顾采真的脸上是她自己看不见的惊惧骇然。他们未着寸缕,肌肤相触,她能感觉到从来比她温暖一些的男子,体温正在逐渐变低,亦如他已经变得微弱的脉搏。而她源源不断输入的灵力则石沉大海,他的身体仿佛根本不肯接纳这带着生机的力量。
顾采真心有所感,花正骁似乎完全没有求生的意志,他的双目快要完全地合上,那不像是要睡着或者昏过去,反而像是快要……
这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让她如同一只暴怒的困兽,在无形的铁笼中将自己撞得鼻青脸肿,她扼住他修长的脖颈,“花正骁,你就这么想死吗?!”
“是。”被血液染过的薄唇轻轻一动,红得如同地狱彼岸正在绽放的花。
话音未落,九息已过。
明明只是低得几乎听不清的一个字,却如同一道炸雷落在顾采真的耳边。
她一怔,望着怀中失去意识的花正骁,刹那间笑得如癫如狂,“哈哈哈哈,我偏不让你死!”
她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声音温柔得犹如恶魔在耳边呢喃,听上去却叫人心惊肉跳,“你想死就死?哪儿来这么容易的事!”
“来人!立刻去请贞妃!告诉他要是来晚了,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好徒弟了!”……
顾采真靠在浴桶中,看着推门而入的季芹藻已经来到她面前。情急之下,他忘了再用白色长帕折成布条蒙住双眼。那双温润而泽的眸子里,满是几乎能够实质的担忧。
顾采真无声地垂目避开他的视线,而她隐藏于水下的手,也悄悄从炽热难消的欲根上移开。
“怎么了?刚刚为什么不应声?我以为你晕……”饶是季芹藻脾气包容,到底关心则乱,看到顾采真好端端坐在浴桶中,顿时连声发问,却在她重新抬头的那一眼目光中,停住了话音。
她看起来,累极了。
那是一种仿佛灵魂都被痛苦浸透了的疲惫感。迷魂掌和巫毒虽然很折磨人,可她怎么会有这样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哀默的眼神?她的眼中有种好似穿透了岁月的深邃,面庞却一如既往的稚嫩清秀,季芹藻瞬间哑火,一时觉得自己是看岔了也想岔了,一时又觉得自己刚刚简直是在苛责她……收顾采真为徒至今,好似之前所有平淡相处的印象,都在今日一天内被打破和颠覆。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是觉得,少女的眼神,太让人心疼了。
“采真……”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而后,触及自家女弟子裸露在水面外,那平直秀气的玉肩,他的双目像是被烫了一下,立刻背过身去。
第九十四章 抱
季芹藻急急背过身去,五指不由捏紧了手中叠得整齐的衣物。这些衣服半旧但整洁,自带某种自如。如同它的主人般,似乎总是安静自如地游离在人群的边缘,却又不会让你觉得她离得很远。季芹藻几不可闻地呼了口气,没有意识到有一瞬间,他是有些紧张的。他松开指尖,只是觉得自己的反应在弟子面前着实小题大做,失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也不知是因为之前少女处于幻觉中时主动而为的唇齿相碰,还是因为刚刚在她纳戒里瞥了一眼的《天香宝鉴》,让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些毛躁难平。没想过这一点意外便能乱了自己的心绪,季芹藻不免也有些诧异。但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也不做多言,只是将手中的衣物朝着顾采真的方向递了过去。“正骁拿来的,给。”
望着那递来衣物的修长五指,莹润的指甲因为正好斜对着浴桶的水面,微微闪着一点湿润的光,亦如前一世欢爱时,他无力推开她时,那沾染了欢爱液体的微暖的手指。只是那时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