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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师傅和师兄的了解,他们肯定会非礼勿视,她只要别把要紧的地方露出来就行,其他些什么部位,她又不惧被他们看了去——当然,他们肯定不会看,她笃定地想。兵行险招才能出奇制胜,只要对水魅最终一击动手的不是她,就没有太大风险。
    心里有了计较,就在顾采真随手拿了放在浴桶外矮凳上的干净衣服,准备做出情急之下随意披在身上裹住的假象时,她陡然动作一顿,干爽洁净的衣物,就尽数掉进了浴桶的水中。她皱了皱眉,抬起手掩在左胸口,有些难以形容刚刚那一瞬的感觉,却又好像心有所感,只是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她隐约觉察出自己在等什么,却又不是很确定……
    不一会儿,外间传来了季芹藻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几乎是同时,花正骁也恭敬地叫了一声来人:“师叔。”
    一个带着几分贯珠扣玉的清越男声响起:“听说你另一个弟子受了些伤,我正好路过,便来看看。她……人呢?”
    来的人,是池润。
    此刻的池润,听声音与季芹藻相差不了几岁,应该是她拜师大典初见他时的年岁模样,也是她大破归元城后打伤带走的那个青年。
    并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阿泽。
    第七十五章 少年如梦
    池润的出现打乱了顾采真的计划。若是她现在弄出点大的阵仗,势必他也会进到内室,说不定还会动手。对于到底水魅最后是被谁打得魂飞魄散,她压根不在意。相比处理水魅,她更不想见池润。
    只是……上一世,她以为自己与池润之间是因为身体的结合、以及两情相悦,加上那个完成了一半的灵契——才有的那种玄之又玄的感应,为什么现在就有了?
    “采真?”季芹藻的声音有一丝意外,“她中了迷魂掌,还混着巫毒,紫玉已经在查了,我暂时先让她药浴缓一缓。”
    “迷魂掌和巫毒?”池润一怔,随即便问,“严重吗?”
    “嗯,有点棘手。”季芹藻的声音低了几分。
    “药浴治标不治本,”池润似乎沉吟了一下,“也许,我可以想办法……”
    “不可以。”季芹藻打断了他的话,对于温文尔雅的瑶光君来说,这样无礼的行为可谓极其少见,何况他与池润的感情一向亲厚。
    “师兄!”池润又低又急地唤了他一句。
    季芹藻叹息了一声,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正骁也在场,我不妨将话一次说开,其实还是那句,采真她已是我季芹藻的徒弟,我既收她为徒,其余一概不论。不管她是我的劫数还是生机,我都已经应下了。”他顿了顿,“你们,都不可再插手,”他的话言又顿了顿,顾采真几乎能想象的出,他的视线逐一扫过花正骁和池润,最后落定在后者身上的样子,“尤其是你,泽之。”
    “我……”池润似乎还想说什么,到底沉默了下去。
    花正骁毕竟只是个少年,喃喃了一句,“师傅,师叔……”却也无话可说。
    季芹藻拍板定案:“等紫玉那边的结论吧。”
    顾采真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浸入水中的衣物,也没什么捞出来的必要了。
    她这两日已经很累了,重生这样玄之又玄的事情带给她的冲击并不小,她只是没有机会也没有打算表露出来,可见到花正骁和季芹藻引发的幻觉与记忆也都带给她沉重的负担,她不打算再见池润。
    毕竟,那是池润……是阿泽……是她曾经的爱人,也是她的……初心。
    只是,有时候,不忘初心,也不得始终,那些得不到又放不下的不甘,终究会变成……执念。
    而执念本身,就是一种漫长而不动声色的折磨。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
    在顾采真的生命里,似乎没有人是清白与无辜的。她不是,他们也不是。
    她依稀想起在真言宫空旷无声的大殿里,冰凉的灯火照出暖光的假象,酩酊大醉的她扼住青年的咽喉,他的眉眼清冷,看她的眼神清澈得几乎刺人。她强迫他喝下一杯杯酒,一碗碗药。
    “喝啊!你把我的阿泽……还给我……”
    他的嘴唇颤抖着,琥珀色的药汁或酒液自他的嘴角流淌下,他像是在说什么,可她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他不是她的少年,不是她的阿泽,更不是她记忆里单纯美好的模样。
    上一世的池润深居简出,她几乎没见过他几次。不然,她也不会在少年阿泽那么多话言都没有刻意遮掩的情况下,还是没有认出他来。倒是后来,在长久的魔界岁月里,沧海桑田,死寂无声,白骨生苔,死海开花,在那些又恢弘又渺漠的记忆中,她反而记住了他青年的模样——因为见得太多,因为越看越厌烦,因为她怀念的只有那个偶尔才会出现的少年,他的眉目有少年的影子却不是——少年没有征兆没有规律,极少极少的机会才出现,短暂存在,再消失。
    他会打量四周恢弘气势的宫殿陈设,好奇地提问:“真真,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他会皱紧眉头,忧心忡忡地担忧:“你有没有见到我师兄?我和你说过他的生死劫,可我现在算不出他的凶吉了。”
    他会在攀上高峰时颤抖着吻住她的脖颈,呼吸夹裹着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