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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话头戛然而止。
谢芙并没有在听。
她不知发现了什么,低垂的睫羽微不可察轻颤了下,只道:“你们都下去。”
“……是。”饶是纸鸢满腹的话想说,还是忍住,转身退了出去。今夜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想来美人需要一些时间平复心情。
谢芙其实不知道纸鸢在想什么,她并不在意禁足一事。重云烟的出现,已然将祁砚之的承诺都悉数打破,她是一刻也不愿再在宫中待下去了。
此时见纸鸢离开,同时带着重玉宫中的人都退了出去,谢芙心下略定。
旋即,她转身走到了窗边,将那原本有些松动的窗子打开。
窗子被推开,夜风携着秋夜的凉意扑面而来,将她额边的碎发吹起,露出梨花般的秀致眉眼。
她垂着眼,将窗台边沿仔细看过。
视线忽然落在边沿的一张纸条上。那张纸条十分不起眼,几乎与窗台融为一体。
她拾起那张纸条,将其展开。
将纸条上所写的内容看完,她咬唇,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抓住了那颗续昼丸,只觉得手心有些发热。
***
经历了这件事情,昭宁殿的晚宴自然不欢而散。前来参加宴席的官员家眷悉数乘着马车出了宫。
祁砚之今夜没有回重玉宫,而是去了议事殿。
细想这段日子以来,这竟是少有的事情,他几乎日日都去重玉宫见她,一日没有间断过。
也许是恩宠太过,才令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致于今夜发生这些事情——
她明知自己与崇禾如今的关系微妙,竟还在宴会时与崇禾六皇子私下见面?
是因为木怀卿,还是因为那崇禾六皇子合她的心意?
今夜宴会上,当他看到谢芙头也不回地出了昭宁殿,他心中的怒意便再压制不住,至于宴会中的其他人?他自然没有注意过。
他想跟出去,但宴会之上,君王若离席,宴会便进行不下去,因此他只能僵坐着。
重云烟的出现已经让他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当侍卫禀报发现刺客后,他带着禁卫军出去找人,谁知看到的一幕,是她站在崇禾六皇子姜故面前,与姜故亲密的模样。
他那一瞬间,几乎遏制不住心中想要杀了姜故的念头。那簇怒火宛如燎原的火星,燃起了他心中那片最隐秘,最不可触碰的逆鳞。
没有人能够从他身边夺走他的东西,包括女人。
他既要这天下权势,也要谢芙。
……
走进灯火依稀的议事殿,祁砚之声音冷冽,道:“都出去。”
跟在后头的徐屏应承了声,忙带着其他人一道退了出去。
议事殿的门在身后徐徐关上,祁砚之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走进里间。
走进里间后,他余光忽然注意到旁边柜子隔层中放置的那座琉璃花樽,装饰是妖冶的浅紫色。
——谢芙那日,曾提起过这座琉璃花樽。
眼前忽然再次浮现女子冷漠的眉眼,祁砚之心头涌起浓浓的燥郁与戾气,呼吸顿沉,正要走过去将那座花樽砸了。
此时,议事殿外却传来徐屏的声音,“王上,重妃娘娘求见。”
“不见。”他毫不犹豫道。
可谁知,议事殿的大门却还是被推开了,轻柔的脚步声靠近,绕过了隔窗,出现在不远处。
“砚之,你怎么不见我?”
重云烟美目潋滟,神情哀怨,望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那道身影。
祁砚之沉默不语。
“你在怪我惹你喜欢的人不高兴了吗?”重云烟欲怯不怯地道。
“可是我等了你那样久,你都没有来看过我,没想到还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她满腔委屈地说着,上前一步,走近了那个沉默的身影。
祁砚之讥笑一声。
他转过身,盯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道:“太妃娘娘,这是你该和孤说话的语气吗?”
太妃娘娘这四个字,男人咬字咬得尤为狠厉,字字有力,携着戾气。
听见祁砚之的话,重云烟脸上柔媚的笑意逐渐消失了。
“本宫当年并未封为太妃。”她盯着祁砚之,美目是涔涔冷意,一字一顿道。
祁砚之神色讥讽,并不愿意与她多说。
见他这般模样,重云烟忽然又带上委屈,道:“砚之,你如今为何对我这样,难道你把当年的事情都忘了……”
她剩下的半句话忽然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迎着祁砚之的目光,重云烟口中的话再说不下去,慢慢收起了面上的委屈,恢复正常。
是她忘了。
如今的祁砚之早已与当年那个孱弱的少年不同。面前的男人是北晏的帝王,不再是当年那个容易被人掌控的少年,他的能力是从前不能比拟的。
重云烟吸了口气,妩媚的眼眸眯起,“你真的喜欢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