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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条件反射往后离他远一些,羞恼咬了咬牙,道:“你……”
没过多久,酒盏已经空了,酒意让男人放松下来,显出漫不经心的随意神态。
像只妖冶的狐,又像只暗夜里神出鬼没的狼,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完全没了平日的阴冷病态。
祁砚之微扯眉望她一眼,道:“孤什么?”
谢芙的手攥紧了身上的衣裙,终于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声:“无耻!”
怎么会有人整日想着这些!
祁砚之没否认,狭长凤眸微挑,道:“你在夸孤?”
他声音低沉,竟有些玩笑的模样。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谢芙愠怒地别开头,手下衣裙被攥得皱巴巴的。
她也不说话,咬唇看向窗棂外,纤瘦身子僵着,似一眼也不愿意再看他。
窗外栽种了青葱的蒲夕树,在夜晚的风声中肆意摇摆,颇有些凌乱的美感。
祁砚之忽然对她道:“过来。”
谢芙转头看过去,冷着眉眼望他半晌。
他什么意思?
祁砚之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指尖轻敲桌面,见她不动,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过来。”
谢芙咬唇,心中虽然极抵触不愿,却还是隐忍着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只是,她才堪堪走到他面前不远处,忽然被他凌空用力往下一扯,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猛地跌坐在他脚边。
祁砚之的手力道很大,拽着她手腕生疼,疼痛剧烈,之后皮肤青紫怕是免不了了。
这个人简直阴晴不定,宛如恶鬼!
她什么都没做,他都能发疯!
谢芙疼得脸色煞白,抬起头,一双漆黑的杏眸压着愠怒,一字一顿地唤他名字:“祁砚之!”
祁砚之眼眸幽深,仿佛隔了层雾气,垂着眼皮睨着她时,宛如俯瞰众生的阴冷神祗。
他抓着她手腕的力度依旧很大。
他分明还是笑着的,可方才面上的散漫慵懒悉数不见。
片刻后,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带着凉意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微笑夹杂残忍:“阿芙,孤这种人,是不是很可怕?”
谢芙冷眼望着他,唇瓣绷紧,一言不发。
她的沉默已经代表了回答。
祁砚之轻笑着问:“那不过只是一个宫女而已,值得你如此相救?”
这句话如同导火线,顿时引燃了她的怒火,谢芙清冷的眼瞳中浮起愠怒,一字一顿地道:“祁砚之,那可是一条人命!”他就这样不把人当人看吗?!
“怎么,觉得孤很残忍?”祁砚之道,“可孤本来就是这种人。”
他垂眼俯视着她,声音低哑而缓慢。
“爬到这个位置,你知道孤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吗?”
从那十数年前任人欺辱的质子,一步步走来,从卑微至极的泥土中走出,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彼时,当同龄皇子在享受荣华富贵与世人艳羡时,他在肮脏的宫廷一角苟延残喘。
当其他孩子言笑晏晏玩耍嬉闹时,他只能在阴冷腐败的角落里饱尝饥冻与仇恨。
没人教他怎么去爱这个世界,甚至连他的生身父亲,北晏那个最尊贵的帝王都将他弃之敝履,只因为他身为男子却有着比女子更甚的容貌,便被视为不详,绝对会祸害北晏。
他祁砚之从来不是好人。
在世人眼里,他的名字永远与狠戾和残忍挂钩。
永远不被世人发自内心地喜爱与尊重。
世人畏他的手段,才虚伪地敬他。
谢芙有些绝望,望着眼前笑意微微却偏执至此的男人,咬牙切齿道:“你个疯子!”
祁砚之轻笑一声,毫无预兆的,忽然松开了对她手腕的桎梏。
“坐上来。”他道。
……让她坐他腿上?
他难道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她敢照做吗?
谢芙揉着生疼的手腕,掀眸看了他一眼,忍着愤怒慢慢站起。
方才一跌似乎将她脚踝扭到了,现下手腕脚踝都泛着疼痛,她起身时扶着桌面,却并没有半点要听话过去的意思。
祁砚之有些不悦,眉眼沉下来,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谢芙撞到他胸膛上,不禁吃痛地哼了一声。
银叶疏冷的龙涎香夹杂着淡淡梅香随即笼罩了她。
他们靠得这般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听到从他胸腔里传来的沉稳的心跳声。
这种宛如寻常眷侣的亲近感觉让她不适地咬住了牙关,尽力想要离他远点,仿佛他们应该是仇敌,本不该如此平静共处。
“安分点。”
祁砚之察觉到了她的抵触与挣扎,低声警告。
作者有话说:
阿芙:疯子,救命。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