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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得及灭的灯在烧着,姜蓁抬袖捂着嘴,悄悄打了个哈欠。
今夜店里的掌柜听闻他们要出门,忙拦着,说外头有鬼,出去会死,怕是将他们当做像程二那般不知死活的,要说这掌柜是真的好心肠,当真怕他们丢了性命,见他们执意要出去,还叫了店小二来拦着不让他们走,说他们外乡客不知事,最后还是姜蓁再三再三保证,费了一番口舌,掌柜才放他们走。
走远了回头,还见着掌柜在门口探出头来张望。
风吹得姜蓁把套在外面的褙子拉紧了些,为了缓解紧张,姜蓁一路上吱吱喳喳的和沈韶光说话,周许背着手走在前头默不作声,许是被吵得有些受不了,周许回头望了他们俩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你们两个很烦的意思。
但都被姜蓁无视了,一路叽叽喳喳到了县衙后门,姜蓁和沈韶光停住了脚步,看着周许,目光示意他进去勘察。
周许蹙眉看着这两个人,心想着他们倒还是会想,让他自己进去看,然后他们在门口嗑瓜子聊天吗?想到这两人用午膳时贴的那般近的模样,周许不由得更加不爽,没来得及细想。
只见他站在门前,挥了一下衣摆,门便哐当一声开了,周许率先抬步进去,回头望那两个傻子还在原地立着,呆呆地看着他,周许脸上顿时写满了不耐,冷冷地开口道:“不进来,还要我雇轿夫抬你们进来?”
姜蓁和沈韶光显然没想到他还会隔空开门这一招,愣了好一会儿,才前后脚的跟了进去。
姜蓁第一次干这种不见得光的事,正常人谁会半夜三更偷跑去放死尸的地方,她真不知道嫁了周府之后,这小半年到底是如何过来的。
姜蓁落在最后,安静的跟着沈韶光走,在这么安静的地方她也不好说话,心扑通扑通的跳得极快,衙门的后院西面,是用来当尸首日常存放点,等案件查出,才会叫义庄的人过来抬走。
生人顾忌死人的地方,白日里都无人敢擅自闯,晚上就更不必说了,所以现在这处既没有巡捕也没有点烛火。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像掉进墨水染缸一般,只得听着前人的脚步声来判断走向,三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走着,只能感觉到呼吸和布靴踩在地上发出的轻微声响,在黑暗的环境中,姜蓁的听觉尤为灵敏,一些细微地响声都能叫她毛骨悚然,浑身冒冷汗,或是风吹屋廊下挂着的纸灯笼,或是门边破旧的纸片。
这衙门其实并不大,照理来说这西后院应当不算大,没几步路,很快就能找的到存放尸首的位置,但姜蓁感觉周许一直带着他们在转圈,只是,她瞪大了眼珠子也看不清前头的沈韶光和周许。
于是,姜蓁开口低声唤着前面的沈韶光,想问问他怎么还没到。只是发出的疑问,无人回答她,只有脚步声一直在响。
慢慢的姜蓁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脚步声仔细听着好像有些不同,不注意的话可能听不出来,这脚步声比之前的要轻些,好像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走动时还夹杂着其他的声音,就好像……
姜蓁努力回想这是什么声音,对了,是平日练字时纸张摩擦的声音,想到这里姜蓁有些不寒而栗,望着前面一片漆黑,忽然一阵刺骨的阴风吹过,姜蓁上回在十方街看到虚影时的不适感再次涌上来。
那脚步声也很奇怪,不似平常人的走路,更像是踮起脚尖硬邦邦地踩在上面。
姜蓁停下脚步,害怕的连声音也有点颤抖,心底仍抱有一丝希望的叫着:“沈…沈韶光、周许、周许”,这个时候什么称呼也不理会了,只是依旧无人回应,前面的脚步也停下来。
“你…你到底是谁!”心头的不适感越来越盛,脚步不禁向后退,做出逃跑的姿势,前面的脚步又开始响起,只是这次脚步是往她这边走来的。
姜蓁心头警铃大响,几乎是拔腿就往着回头的方向跑,四周景物快速后退,但浓得像墨一样的夜,一头扎进染缸般,哪里能看得清楚,最终不知被什么绊倒,姜蓁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纸张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越发急促,脚步声贴近,已然走到她身前,姜蓁在地上向后倒退,退到屋廊边,勉强有月光映着的地方,她的腿已经软的不成样子,完全站不起来。
月光的照映下,这漆黑的一片终是有一丝光亮,抬头向脚步声来源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她迄今为止见到过最骇人的一幕,那个发出脚步声的人,不应该说是人,是东西,是一个扎的跟男子等高的纸人,姜蓁听到纸张摩擦的声音,也正是它走路时身上的纸寿衣摩擦产生的。
姜蓁想发出声音尖叫,但声音却被锁在了喉咙,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恐惧的看着那个纸扎人步步朝她逼近,惨白的脸,红得渗人的两坨胭脂,用笔墨点上的眼睛,描摹完整的红唇,一点点的在姜蓁面前放大。
阴风袭来,吹过屋廊,不断穿过姜蓁的身体,吹得她薄凉,月光洒下,姜蓁却不知去了何处,回廊上只留下了一支柳叶簪……
衙门的西院不大,周许和沈韶光很快就找到了验尸房,刚踏进屋,周许就觉得不对劲,回头看沈韶光,脸就垮下来问沈韶光:“姜蓁去了何处?”
沈韶光觉着周许有些奇怪,指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