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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问你啊, 当时这个戥子一分为二,杆在我家先祖手上, 秤砣在你这块木牌的主人手中, 他难道没有一起给你吗?”
令狐狐想了想, 突然灵光一现, 从脖子上揪出一根麻绳, 上面拴着张伯给的那个古怪的小瓶子, “难道是这个?”
令狐狐把小瓶子从脖子上摘下来,往凹槽中一放,果然是严丝合缝, 真的就是一套的。
章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你果然是张伯的后人了。”
令狐狐惊讶:“你说的是我家扫地的张伯?”
章雎:“若你说的张伯是这半个戥子和秤砣的主人, 那他就是我祖父的结拜兄弟了, 这就是他们二人当时的信物。”
章雎娓娓道来, 几十年前,章雎的祖父章天赐沉迷医术,才十几岁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小郎中了, 然而章天赐并不满足,想继续精进医术,于是入了终南山拜在了一个避世隐居的高人门下学医,然后和同门的一个叫张玄龄的师弟一见如故。
两人性情相投,一个姓章、一个姓张,虽然不是同一个字,还是感觉分外亲切,于是就结拜为兄弟,两人是一起挑灯夜读,一起尝遍百草,哥哥读书睡着了弟弟就给盖被子,弟弟尝药草给毒翻了,哥哥就衣不解带地照顾养病,这一陪伴就是十年。
十年学成终于出师下了终南山,这对兄弟对于将来的去向产生了分歧,章天赐是主张走仕途科考,做医官进太医院,扬名立万光宗耀祖,而张玄龄却很抵触朝堂。
尤其是后来张玄龄竟然和一个武林中的女人纠缠上了,这个女人据说背负着什么血海深仇,性情乖张狠毒无比,但张玄龄就是待她如珍似宝。
最终,章天赐和张玄龄终于分道扬镳,但章天赐始终心有不忍,觉得张玄龄被那个女人拖入了深渊,迟早万劫不复,于是两人分别之前,章天赐将手边常用的一个制作精良的戥子一分为二,告诉张玄龄,将来有任何事都可以拿着信物到京城来找他。
章天赐没料到的是,这一等就是几十年,就是临终咽气的时候都没有等来张玄龄。
只是在这几十年之间影影绰绰地听说张玄龄堕入江湖,善于制毒解毒,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章天赐临死前告诉了子孙后人,若是见了这半个戥子,这多半就是张玄龄或者张玄龄的后人有了难处了,能帮则要尽力。
“听到没有,能帮则要尽力。”令狐狐得意地看着章雎。
章雎微笑:“你又不是张伯的后人。”
令狐狐:“你怎么证明我不是?”
章雎:“……”
不能证明我不是,那我就是,章雎被令狐狐的诡辩给镇住了。
见章雎不表态,令狐狐拱手向天而拜:“章老伯啊,您看看您的子孙啊,这戥子秤砣的都齐全了,他竟然还是赖账不管我,这就是不顾祖训、大逆不道、欺师灭祖——”
“行了行了,你哪这么多歪理,看把你给能的。”章雎无奈:“你要我帮什么。”
令狐狐这才不拜天了,“给我和我的丫鬟解天谴。”
章雎:“这不是我不帮你,这种旁门左道的功夫能存在于世,你家扫地的那位肯定难辞其咎躲不了干系,他都没有帮你们解毒,我们名门正路的如何能解?”
合情合理,令狐狐也瞬间沮丧,张伯临行前给这半个戥子的用意,怕就是他也解不了这个毒,寄最后的希望于太医院,觉得万一能治也是极好的,结果也还是不行,这样看来,这天谴真的是无解的了。
皇宫也白跑了一趟。
令狐狐默默地把戥子还给了章雎,只把小秤砣收了回来,又挂回了脖子上收进了怀中,说道:“答应你的,看了你有半个木牌,我的这块也就给你了,不过秤砣我可没答应给你,我还是自己留着了。”
章雎一听没毛病,“好,虽然我帮不了你祛除病根,但是御药房中奇珍异草还是有不少的,我给你尽力配一些靠边的方剂,能帮你去多少毒就去多少吧。”
说完章雎真的细细开了方子,又抓了药草,包做几包给了令狐狐。
令狐狐转念一想,说道:“既然不能帮我治病,那就帮我另一件事吧。”
章雎立即说道:“你这丫头,准不是什么好事……”
令狐狐嘿嘿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帮我出宫。”
这还不是大事,皇宫禁地,帮皇帝选中的女人逃跑……这是对这个人世已经没有什么眷恋了吗?
虽然令狐狐进宫之后一直没有任何封号,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有何意图,但是她的特殊之处一目了然——皇帝心中的某个衡量标准,只有令狐狐一人符合,又让令狐狐住进死去的朱贵妃住的南薰殿,令狐狐闯了有大内侍卫守护的南薰殿禁地,也没有被责罚,晕倒了还请太医院的太医丞来诊治……
整个皇宫中能有此待遇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看见章雎在那儿嘬牙花子,令狐狐又开始拜天:“章爷爷啊,你睁开眼,看看您的子孙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