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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那样对待他。
不得不说,鬼舞辻无惨的装模作样的确产生了效果,不仅成功堵住了八百比丘尼的嘴,也堵住了她随时都可能发作的怒意——哪怕明知道他并非真正的孩童,八百比丘尼也不会像平日里那般对待他。
表象有时就是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甚至时常可以用来自欺欺人。
一如八百比丘尼满脸压抑着什么的模样,也如鬼舞辻无惨此刻作出的毫不符合他习惯的言辞与姿态。
只想到前面一部分的时候鬼舞辻无惨,从来都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缺点或是不足。在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他人的错误与缺陷,哪怕只有分毫也足以被他拿出来挤进讥讽。
鬼舞辻无惨其实又想嘲讽在八百比丘尼身上残留过多的人类部分,只能看到虚伪的表现而做出来的判断,只会令自己也变得更加脆弱无用。
但他又想,八百比丘尼素来如此,鬼舞辻无惨自己也一直都知道她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令鬼舞辻无惨忽然打消这股念头的,却不止他对八百比丘尼的了解。而是他忽然发觉,他们之间的相处,其实少有这样的平和。
八百比丘尼不会对青年形态的鬼舞辻无惨心生爱怜,这一点鬼舞辻无惨本人也很清楚。哪怕是偶尔会在他面前露出的顺从,也不过是浮于表象的作态。
所以当他不动声色地用孩童的模样为她拉起被子时,八百比丘尼脸上的神色则显得格外复杂。
并非是故意露出来给他看的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复杂与惘惑。
她所了解的鬼舞辻无惨,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存在。
不过鬼舞辻无惨并不讨厌露出这种表情的八百比丘尼,甚至可以说,虽然他平日里总在嫌弃着手底下的鬼身上残留了过多属于人类的弱点,但当八百比丘尼也显露出这样的特质之时,他反而会觉得有些高兴。
是过分奇异而又诡谲的高兴。
哪怕这样的高兴转瞬即逝,连他自己也未能完全捕捉到。因为他所能察觉的,只是自己情绪的正面变化。
这副小孩子模样的鬼舞辻无惨身高完全不如她,手臂努力伸长也没法彻底抱住她的肩膀,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八百比丘尼的背上,帮她拉着被角的模样笨拙得像是怕她会受凉一样。
八百比丘尼其实很想叫他放开,但她刚刚开口,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鬼舞辻无惨打断了。
就像是因为身体的变化而导致性格也发生了变化一样,鬼舞辻无惨这时候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变成了格外贴合孩童外表的作风。
倘若是平日里的鬼舞辻无惨,必定不会这样同她说话。
他轻声道:“已经很晚了。”
的确是已经很晚了。
本就在外面坐到了深夜,半夜里又跑出去折腾半晌,一来一回怎么着现如今也过了凌晨——可问题是现在的八百比丘尼根本睡不着。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身侧躺着的孩子,小小的身体、稚嫩的面容。还有那笨拙的、帮她拉着被角的动作。
而这个孩子的真身竟是鬼舞辻无惨。
这样的姿态让她止不住地回忆起了过去,回忆起了那些本不该被想起的过往。
在这一千年来,八百比丘尼不知道鬼舞辻无惨是否会想起过去的事情,是否会做着虚幻的梦境,但八百比丘尼从未遗忘过任何重要的记忆……她总是难以忘却那个于她而言再特别不过的时代。
那是鬼舞辻无惨诞生的时代,也是于八百比丘尼而言再重要不过的时代。
重重叠叠的阴霾笼罩下的平安京,在繁华绮丽的流光溢彩之中闪烁着绚丽夺目的光耀。春日里的樱花垂落在道路上,牛车滚动时的车轴压过花瓣。
从被轻轻吹起的帷帘缝隙中望去,可以看到那张稠丽苍白的面容。
在此前八百比丘尼从未怀疑过在自己心目中最为重要的人究竟是谁,在她看来,在她心底里占据了最为重要的地位之人,毫无疑问只有那个人。
那个唯一能够理解她,看穿她的痛苦与孤独,也能用安静温柔的目光回应她的注视之人。
晴明。
只有安倍晴明。
但在许久之后,这一想法却逐渐开始动摇了。
八百比丘尼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另一个人占据了原本应该是属于晴明的位置,哪怕那个人……从未发自内心地了解过她。
他从不知道八百比丘尼真正的梦想,也不知道她在做着怎样的梦,哪怕他们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就这样躺在彼此的身侧。
甚至在那过去的抵足而眠的夜晚,在汗水沁湿对方的身体,在他们的皮肤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的时候,鬼舞辻无惨也从未真正放下身段倾听她的想法。
其实只要他稍稍低下脑袋,将那高傲的头颅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下移,他就能听到许多从未听过的东西——能够听到她的心正在发出的微弱的声音。
但鬼舞辻无惨从未做过,他从来都没有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