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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7)

      没关系。陈述厌说,咱俩日子还长呢,忘了的我给你讲。
    嗯。
    说话间,两个人走到了医院电梯跟前。
    陈述厌伸出手,按下了向下的键。
    按亮了按钮之后,陈述厌慢慢收回了手。
    他抬起头:凉云。
    嗯?
    你要开心一点。陈述厌说,我中午会给你做麻婆豆腐,下午也会陪你一起的,你得开心一点。
    陈述厌看着徐凉云。
    他曾经桀骜不驯如烈阳般耀眼的爱人到了今日瘦得脱相。陈述厌从前死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天天都在对自己笑的徐凉云说你要开心一点。
    他同样死也没想过,徐凉云会有一天在听到这些时,脸上会有犹豫怔愣又僵硬的神色。
    陈述厌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别对我愧疚了,我不需要这种公平。对我不公平的不是你,是叶夏。
    忘了它吧,忘了它不是对我不公平。
    回来吧。
    陈述厌想,回来吧。
    把他还给我吧。
    把十一年前,那个撑着一把黑伞跑过来说爱我,在滂沱的大雨里嘶喊着说爱我的徐凉云,还给我吧。
    把那热烈、赤诚、勇敢、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桀骜不驯,能用这世上所有烈火一般的语言形容的灵魂
    还给我。
    别再让他沉在非己之罪的深渊里久久不沉底。
    让他上岸吧,让他看一看光吧,像他当年对我那样。
    陈述厌说不出口。
    徐凉云一直认为自己回不去。他说这些,徐凉云会难过。
    他只好说:我不要这种公平,我要徐凉云开心。
    像以前那样开心。
    第45章 四十四话 我都行,我依你。
    徐凉云久久说不出话。
    两个人站在电梯门前, 手牵着手,却相对无言,沉默了好久。
    片刻后, 徐凉云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时,电梯却叮的一声,好巧不巧地到达了他们所在的楼层,缓缓打开了门。
    电梯里有人要出来, 陈述厌便往徐凉云那边走了走,侧过身去,让了路。
    徐凉云只好闭了嘴。
    待里面的人都出来以后, 两个人便走进了电梯里。
    陈述厌伸手按了一楼。
    徐凉云忽然说:慢慢来吧。
    嗯。陈述厌应了声,我只是说,你不要怕对不起我而犹豫。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希望你走出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 医院里的光从外面挤了进来。
    四楼的人走进了电梯。
    接二连三的脚步声里,徐凉云低了低头,轻声说:好。
    两个人走出医院, 上了车。
    很默契地, 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徐凉云开车带陈述厌去了他家楼下, 打算取布丁的东西回家。
    你在这里等我?陈述厌说,你别上去了吧, 我怕你
    我没事。徐凉云有些哭笑不得,我之前不是来过好几次吗,没事的,我没那么脆弱。
    真的没事吗?
    没事,再说东西多, 你一个人拿不了。徐凉云说,我跟你去。
    徐凉云说完就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陈述厌想想也是,这里曾经被警方当成事发第一现场拉起过警戒线,徐凉云一个刑警队长,肯定是出入过好几趟的,肯定不会有没什么事。
    两人便一同下了车,一起回了陈述厌家里。
    进了门以后,陈述厌就去卧室倒腾起了布丁的东西。徐凉云跟在他后面,时不时转头看看四周。
    见他这样,陈述厌便说:我重新装修过,是不是不太习惯?
    徐凉云摇摇头:还好,是你的风格。
    两人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最后拿上了一袋还剩了一大半的狗粮,布丁的狗窝,还有三个它喜欢的碗和遛狗用的牵引绳,以及一些其他用品。
    倒腾东西的途中,徐凉云就在客厅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绿油油的、有些老旧的牛油果。
    他遥遥和牛油果对视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指着牛油果问陈述厌:是那个吗?你昨晚说过的。
    陈述厌点点头,说:你之前来的时候没看到?你不是说警方把我家当成事发的第一现场调查过吗?
    看到了,但是完全没有印象。徐凉云苦笑一声,我以为是你后来才买的。
    陈述厌轻轻蹩眉。
    明明看到了却仍旧完全没有印象,徐凉云的记忆衰退可能比他想得还严重些。
    拿上吗?徐凉云问。
    拿上吧。陈述厌说,不过我得先告诉你我这几年挺不高兴的,把布丁训得一直在撕它。
    是吗。徐凉云丝毫不在意,我说你怎么留着呢。那这个就给布丁吧,我以后再给你弄来一个。
    好。
    两人把东西收拾了一下。陈述厌找来两个袋子,把狗碗和遛狗绳放了进去,其他的物品放在了另一个袋子里。
    至于狗窝和狗粮个头都太大,没法装袋,只能拿在手里。
    巨大的牛油果就更别提了。这东西拿起来最费力,陈述厌负起了责任,义不容辞地抱起了它。
    他本来担心徐凉云右手没办法拿东西,想自己多拿一点。但徐凉云说他的右手不是废了,可以拿些重量不大的东西,平时拿点文件拿瓶水拿些吃的都可以的。
    为了证明给陈述厌看,徐凉云就拿了那装着碗的袋子起来。那袋子里只装着碗和遛狗绳,重量不大。
    陈述厌却看得心惊肉跳,表情都吓得跟着一阵阵哆嗦。
    你看,没事。徐凉云说,就是手筋断了,没办法拿特别重的,不然会脱力。打枪的话有后座力,那个就受不住,一箱水那样的也不行,这种轻一些的是可以的。
    这样啊。陈述厌却不放心,你别拿了,这跟你行不行没关系,我看你害怕,你把袋子给我。
    徐凉云哭笑不得:我又不是
    别说了,我爱你。陈述厌抱着巨大的牛油果,手上还拎着另一个袋子,说话有点艰难,给我,不然中午只给你半碗饭。
    徐凉云无可奈何,只好顺从地把袋子交给了陈述厌。
    他说:那我拿狗粮。狗窝太大了,我一会儿再上来拿一趟。
    布丁的狗窝是个房子型的窝。边牧是中型犬,这东西个头不小,两个人都没有手了,确实是还得再跑一趟。
    行。陈述厌说,别用右手啊。
    徐凉云连连点头:好好好。
    随后,两人一起下了楼。徐凉云打开了后备箱,又上楼去把狗窝拿了下来,和陈述厌一起把东西放了进去。
    牛油果个头太大,放不进后备箱,陈述厌就把它塞进了后座。
    它很不客气地横躺着,霸占了一整排座位,脸上的笑仿佛在说爷很霸道你爱不起。
    收拾好所有东西以后,他们上了车,一脚油门离开了那里。
    陈述厌看向车边的后视镜,见到这个家在镜子里越来越远。
    他转过头,看向他家对面的楼。
    他仰起头,看向这栋楼的天台。
    他坐在车里,他看不到。
    于是他便低下头,看向徐凉云。
    徐凉云在开车,他看着眼前的路,没有看陈述厌。
    回到了家以后,他们又来来回回跑了两趟,把布丁的东西弄回了家里。
    陈述厌把狗窝放在他们的卧室里,又把碗放在客厅里,牛油果也同样放在了客厅。
    这一下子,这个原本黑白分明到近乎冷漠无情的屋子便突然就有了家的气息。
    陈述厌突然就理解了心理医生为什么会说布丁会对徐凉云有治疗功效。狗都不在,只是东西往这儿一摆就有这种功效实在是妙。
    陈述厌手叉着腰,对自己的布置感到非常满意,于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空气比了个大拇指。刚打算转头去做饭,忽然就听到了噗嗤一声。
    陈述厌转过头,看到徐凉云在他身后捂着嘴乐。
    笑什么。
    没有。徐凉云说,你好可爱啊。
    陈述厌经常被他这么说,之前交往五年,他早对这句话免疫了。
    他撇了撇嘴,无奈地笑了起来。
    徐凉云走过去抱他。他伸出手,把陈述厌扣在怀里,开始抱着他摇摇晃晃,轻轻撸他头发,脸埋在他发间,一呼一吸都很清晰地传进陈述厌耳里。
    徐凉云以前经常这么干。
    陈述厌被他抱着,很配合地跟着他摇摇晃晃。
    过了会儿后,陈述厌说:我要去做饭啦。
    徐凉云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
    陈述厌分明看到他眼睛里有沮丧。
    我又不是要出门。陈述厌说,我去给你做饭而已。
    徐凉云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那你去吧。
    陈述厌看他可怜,心里莫名过意不去。于是他摸了摸徐凉云的脸,说那你等我,然后便进了厨房,去给徐凉云做饭。
    徐凉云不会做饭,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都少得可怜。
    前几天徐凉云告诉过陈述厌,这些少得可怜的锅碗瓢盆,也全都是他五年前刚搬过来的时候,他妈过来看他时给他置办的。
    她来过,还留在这儿照顾过徐凉云一段时间,等徐凉云好了不少之后才走。后来她走以后,徐凉云就很少用厨房里的东西了,于是这些东西全都成了摆设。
    陈述厌边想着边进了厨房。一进来就抬手就把立在一旁的菜板拿了过来,平放在了案台上。
    他从兜里拿出了个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
    陈述厌一边扎着头发,一边思忖了片刻,然后喊了一声:凉云。
    徐凉云连忙应了一声,趿拉着拖鞋颠颠跑到了厨房来,从门口探了半个脑袋进来:在呢。
    陈述厌看他这样,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你也够可爱的了。
    他问:中午还想吃点什么?一个菜有点太少了。
    徐凉云说:我都行,我依你。
    徐凉云这话一出,陈述厌便突然很没来由地哽住了。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哽在了喉头,就这样上不来下不去的,让陈述厌无端有些难受。
    陈述厌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那再来个洋葱炒鸡蛋吧。
    徐凉云乖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你去等我吧。陈述厌说,我马上就弄好。
    徐凉云点点头,乖乖消失在了厨房门口。
    陈述厌看着厨房门口,又愣了会儿神,才转头开始在厨房里忙活。
    四周一静,思想就开始发芽。
    陈述厌忽然想,如果换做以前的徐凉云的话,刚刚一定不会那么做,也不会那么说。
    徐凉云一定会在被叫的时候拉长声音懒懒应声,然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进来,慢条斯理地走到他后面,伸手过来从背后搂住他,再然后就咬他耳朵,声音闷闷地附在他耳边撒娇说他要吃什么。
    他是个知道自己被爱,所以也有恃无恐地爱人的人。
    他现在太小心了。
    陈述厌想得莫名惆怅,忍不住叹了口气,盖上了锅盖。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饭菜的香味,一点儿不呛人的辣味香得恰到好处。
    陈述厌正忙活着,忽然间,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到徐凉云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