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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梦,梦里她和徐妙莲并没有错抱,她是从小在母亲徐夫人膝下长大的。她是徐家最小的孩子,大兄二兄和长姊都很喜欢她。
大兄扛着只有三四岁的她去逛街市,二兄偷偷带着她逃出府去玩闯了祸却一人扛下了所有,二兄被父亲家法处置时还能抽空对她笑。长姊则在她及笄那日温柔的抚着她鬓发说:“我们杏娘长大了,日后也不知哪位郎君有福气,能娶我们杏娘做娘子。”
梦里还有父亲母亲,母亲温柔,父亲英武,他们都在笑着看她,眼里满是疼爱。
梦里的一切都太美好了,以至于醒来后的徐杏久久都未能回过神来。
但她却清楚的知道,梦里的这一切也不全都是假的。至少,这些来自家人的喜欢和关爱,都是徐妙莲真切拥有过的。
甚至,她拥有的,远远比她梦中梦到的这些还要美好。
其实徐杏心里也一直隐隐有些担心,她怕即便是见到了徐夫人,她也不能这样清清白白的入徐家大门。毕竟在那一家六口眼中,她始终都是一个外人,一个多余的外人。
保不齐他们会为了彻底保住徐家名声,彻底斩草除根,对她痛下杀手呢?
第4章 第4朵杏花
九月十五这日是个天晴的好日子,徐家母子兄妹三人昨儿早早歇下,今儿一早就起床了。金光寺就在城郊,赶早了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住持大师的早课。
秋高气爽的季节,艳阳高照,乘坐马车行在京郊的官道上,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也能令人心情十分舒畅愉悦。
徐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这会儿马车内母女主仆几个有说有笑的。仆人们自然是一个劲的夸徐家那位大娘、如今的东宫良娣,说她此番能化险为夷,日后定然福分不浅。又说如今东宫太子妃位置空悬,只待良娣诞下皇孙来,必然就能晋升上去。
说的尽是一些奉承的好话,偏徐夫人爱听这些,于是被哄得直笑。
徐家的两个宝贝女儿都是掌上明珠,既夸了大的,自就不能丢下小的。所以,徐夫人身边的温嬷嬷自又恰当的夸了徐妙莲几句。
虽只字未提王家,但言语间无一不是暗示着二娘日后是要嫁去王家做命妇的。
其实王徐两家虽然还没正式定下这门亲事来,但两家长辈包括徐妙莲和王九言在内,心中都是这个意思。铁板钉钉的事,只是还没拿到明面上来说而已。
二娘的亲事本该在她及笄前后就定下的,只是那时候她一颗心只牵挂在大娘身上,根本无暇顾及二娘。所以,这件事难免就耽搁了。
如今好了,如今大娘过了险关,胎坐稳了,之后的日子算是没什么大问题。她之后的心思,也该多放些在二娘身上才是。
当着这么多奴仆的面,徐夫人也不好和幼女提婚姻的事,所以也就没提那王家。不过,这件事情,徐夫人自是放在心中记下了。
等这次去金光寺还了愿回了京后,择个吉日,她得请王家夫人登门来坐坐。
说来也是巧,徐杏的车驾就紧随在徐国公府车驾后面。打从出了京城后,两辆车驾就一路一前一后的往一个方向驶去。
徐护虽然生性风流、于功名上毫无建树、又颇纨绔,但毕竟是公门嫡子,觉察力和警惕性还是有的。这后面的马车跟了他们一路了,他不可能连这点戒备心都没有。
既是注意到了,徐护自然就差了个小厮去探了一下身后车驾的底。
倒是令他没想到,这一路紧随在他们身后的车驾,竟是那位如今风头正盛的风月楼头牌——杏娘。听小厮回来这样回禀后,徐护就笑了。
他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各色女子的各种手段和小心机,他自是见识过不少的。原本那日见这位杏娘对自己有些爱答不理,他还直呼有趣,多多少少心里也是痒的,被她勾足了胃口。
原还想着,等到了那日,他好歹也得去捧个场的。
但如今……如今却是彻底歇了这份心思。
像她这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为了攀上高门,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什么“湖上泛舟偶遇”,什么“欲擒故纵”,又什么莫名其妙就能有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最初他倒还真有几分真心在,至少不会像如今这样只是抱着玩票的态度。但诸如此类的事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且并不为所动了。
不过说起来,他倒是有些佩服那位风月楼的洪妈妈了。她老人家可真是耳聪目明神通广大,他徐国公府的行程,她竟也能打探得到。
思及此,徐护心中不由对风月楼生出了几分提防和戒备来。
而方才去身后打探消息的小厮正是常跟在徐护身边的小厮,徐护的行踪他向来是最知晓的。这会儿见风月楼的那位都跟到这儿来了,他忙压低声音小声问:“夫人和娘子都在,可要小的去将人打发了?”
“不用。”徐护说,“让她跟着就是。”
若是徐护这会儿还对杏娘有几分意思,多少会避开家中母亲和妹妹。但这会儿他已经歇了那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