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
    这天没法聊了。
    他难得露出有些泄气的表情，嘴巴不自觉地微微鼓起。
    夏油杰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抓着他，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车。
    此时是假日，乘客的数量有些超乎想象。
    不多时两人就被拥挤的人潮分开。
    ［趁现在！］
    “好。”
    虎杖悠仁微微弯下腰，准备躲着夏油杰下车离开。
    他正找着人群之间的缝隙准备靠近车门，就看到了一双颤抖的腿。
    他微微抬头，看到一只男人的手。
    拳头硬了。
    然而在他冲上去之前，熟悉的身影非常嚣张的一巴掌打在了那个电车痴.汉脸上。
    虎杖悠仁双眼一眯，非常干脆的冲上去，将那只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放在了自己屁.股上。
    一脸懵逼的痴.汉。
    夏油杰微不可查地对着他点了点头。
    虎杖悠仁顿时开始惊叫。
    “啊！死变态——我可是男的！”
    他拼命给那个抱着包的女孩使眼色，对方红着脸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缩到了一边去。
    “你——”
    虎杖悠仁一手捂着脸，一手扇了上去，阻止了对方说话。
    “我没脸见人了！”
    夏油杰嘴角抽抽，将那个怒不可遏的痴.汉制住。
    梅开二度。
    做完笔录以后，虎杖悠仁后知后觉有点害羞，手指挠了挠脸颊。
    夏油杰双手插兜，墨镜下的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看他，只是嘴角笑意明显加深。
    虎杖悠仁生硬地转移话题：“夏油前辈，我们去哪儿？”
    “吃东西。”
    “可是吃东西……有必要到这种地方吗？”
    暮色四合，霓虹闪烁，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衣着时尚，有酒味飘来。
    纯情少年虎杖悠仁蠢蠢欲动准备后退，被夏油杰一伸手揽住了肩膀：“害羞啊？怕什么，你这个年纪不会还没开过荤吧？”
    虎杖悠仁窒息：“夏油前辈……”
    你是不是被五条老师附身了？？？
    “说是吃东西，还能吃什么？”
    夏油杰总算不再逗弄面红耳赤的纯情虎子，却也还是意犹未尽地加深了某个字。
    虎杖悠仁警惕地查看四周，耳朵几乎竖起来：“真的只是吃东西？”
    “嗯。”
    夏油杰拿过菜单，点好餐，递给虎杖悠仁，虎杖悠仁摆摆手：“我要蛋包饭和柠檬水就好。”
    “请稍等。”
    服务员微微鞠躬退下。
    夏油杰咬着空空的吸管，尖锐的牙齿落下齿痕。
    忽然开口道：“说起来，你说你吃过宿傩的手指？”
    虎杖悠仁点头，双手托住了下巴，看向玻璃窗外：“是啊，超难吃的。”
    夏油杰垂下睫毛，神色平静，但这种平静在他身上是很诡异的：“有多难吃？”
    “嗯……想吐，恶心，老实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是又不能吐，还是很长一根，又很难咽下去，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吃掉的。”
    虎杖悠仁回过头来，拨弄面前的空玻璃杯：“一想到还要吃十九根，我当时就后悔了，真想回家。”
    “那你猜猜看我吃了多少诅咒。”
    夏油杰露出一个笑容，墨镜下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笑意。
    “唔。上千了吧？”
    夏油杰的手指在桌面点了四下：“两千九百五十六个。”
    虎杖悠仁抿唇。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唯有夏油杰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上的声音。
    夏油杰维持着笑意，视线却越发冰冷。
    “好厉害！”
    夏油杰：“？”
    夏油杰的手指顿住了。
    虎杖悠仁面色微微发红，看着他的眼睛几乎发光：“夏油前辈也太厉害了吧？”
    “如果是你的话，肯定唰唰唰就吃掉了宿傩，然后保护了人类！”
    他像是在看一个英雄。
    “呵。”夏油杰嗤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为了保护人类？或许最开始有这种想法，但是现在的我觉得，普通的人类，都只是猴子罢了。”
    “明明身负力量却不得不隐姓埋名，干着最危险的工作却得不到理解，甚至还会连累其他人，这个时候得到的不是谅解而是迁怒，平凡的生活这么幸福却不好好珍惜，做出来的事简直让诅咒都会目瞪口呆——这就是人类。”
    夏油杰慢条斯理地落下结论。
    “我不能否认。”虎杖悠仁道：“我也不能代表所有人类。我在……之前也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决定吃掉宿傩的手指，也只是因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但是数次历经死亡以后我才发现，我的目标一点都不坚定，轻易一点困难就能让我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