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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抱怨。
他转过头,眼神对上海寂薄而偏白的唇,像玉石一样。
在水下的记忆又被翻了上来,他想起来了,这两片唇,他尝过的,很凉很软,令他眷恋不已。
海寂单手撑在他腰间抵着,瞧着古尚远神情迷蒙,眼眸含春,嘴唇朝她凑过来,她眉头一拧,索性在他嘴唇的伤口处又咬了一口。
古尚远疼得回神,下意识开口:“你怎么又咬我?”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是在索吻,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荒唐的行径是自己所为。
“我……我……”他慌乱解释,“我无意冒犯,只是这身体现下不由我控制……我……”总算找到一个好借口,让他把一切推给这具欲火焚身的肉体。
听见海寂嗤笑,他就知道她没信,涨红的脸使劲往下埋,像个鸵鸟似的。
情欲稍歇,海寂和古尚远难得平和地坐下来交谈。
这狭窄的空间里的味道真说不上好闻,古尚远脸上烧得厉害,却见海寂仿佛闻不到似的,仍然一派泰然。
又来了。他开始想,自己当初因为海寂面对审问太过平静而怀疑她,其实是因为经验造成的偏见,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面对什么,她心里有一汪很深很深的湖,没人能打破湖水的平静。
“我为什么会这样?”古尚远迷茫地问。⑹⑶⑸⑷⑻o⑼⑷o
“你不知道?”被祸害成这样却一无所知,真是可笑。海寂想到自己,又有几分自嘲,没必要嘲笑别人,当局者总是迷。
“你知道蒋士英为什么收你为义子吗?”
古尚远还是摇头,他知道这事情很是蹊跷,但他的目的就是混进海运山庄,蒋士英说要收他为义子,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听说过‘菜人’吗?”
古尚远本来还算红润的脸刷得一下白了:“怎么会?”
“菜人”也是很久远的传言了,许多年前江湖上有一邪教,其教徒嗜好食人肉饮人血,臭名昭着,人人喊打。该教被灭之时,人们进入该教腹地,发现一片片菜园里都架着藤架,架子上挂着的是一个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缺少了一些部位,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大多依然还活着,却又都满身沉沉的死气。见过那场景的人多年之后仍摆脱不了噩梦的纠缠。
“你,还有我,我们都是蒋士英行走的‘菜人’。”海寂用平淡的语气再次给了古尚远当头一棒。
事实上,从捡到那本功法的时候起,海寂就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恰好会被她捡到,又是什么样的人会把功法大意地遗失在路上。
这些问题她一直没有答案,尽管她一直在寻找。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她无法忍受一直任人鱼肉,她不想顶着家奴的身份度过卑贱的一生,她必须要使自己变得强大。哪怕这功法练到尽头,结局是身死道消,她也要搏上一搏。
直到她看见蒋青桓默给她的功法,她心里隐隐约约明白了。像,真的太像了。她所练的功法和还阳功太像了,唯一的区别在于,蒋青桓得到的功法全然没提如何晋级,蒋士英的功法则是以他人为养料,不断壮大自己,层层晋级,而她的功法,则是在不断消耗自己的生命,以己身为燃料,等待她的结局必然是灭亡。而她燃烧自己所换取的雄厚内力,亦将成为蒋士英的养料。
当年“遗失”那本功法的人,也许正是蒋士英。
他耐心埋下一颗种子,种子餐风饮露地长大,他则等待合适的时机抢夺成果。
命运兜兜转转,终究是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真是如此吗?真会如此吗?
第十六章猎犬
古尚远来到海运山庄,是为了一桩旧案。
古家是官宦世家,他父亲是刑部尚书,父亲只有一个妹妹,姑母天性活波,不拘于内宅,后来同一名游侠情投意合,不顾家里反对硬是和情郎私奔了。二人游遍名山大川,过了些年,回到京城,家中父母多年未见女儿甚为想念,也只得原谅了她当年的事。姑母便和姑父在京城住下了。那时候古尚远还小,不过四五岁,姑母和姑父感情甚笃,并没有生育,待他这个侄子如亲子一般,不仅平日常带他出门游玩,给他买各种衣服玩具,姑父还把一身武学倾囊相授。
古尚远十六岁的时候,姑父的师傅去世,姑父姑母前往奔丧,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尸体、没有踪迹、没有音讯,当地的官府查了一阵,什么也查不到,这个案件就此搁置了。
古尚远之后进了稽查司做捕头,专门查各地无头无绪的陈年旧案。
他结合各种线索,隐约觉得海运山庄这个地界有些邪乎,这几年里无缘无故失踪的人,越靠近海运山庄越多,越远离海运山庄则越少,且大多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习武之人。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