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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一滑,猛地向前跐。这时旁边伸来一只手将我拽住,我被拉着跌进某个人的怀里。
是段如尘。
我的手下意识抵在他胸口,脸贴着他的衣裳,本该立刻推开他,可我却愣住了,因为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时常要靠气味来分辨药材的我,嗅觉虽说比不上狗,可比常人还是强点的。我一反常态地主动靠近他,反复细嗅,确定无疑——这个味道,分明就是油烟味。
“你身上为何——”
还没来得及问完,我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的一双眼睛,但纵使是这么近的距离,我也依然看不透他的心思。
僵持了半晌,我缓缓收回视线,木然将他推开,一个人恍惚地走出门去,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荡。
就算我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也解释不了他和段如尘长着同一张脸。究竟是哪里不对……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一回神,我居然走到了酒肆门口。这是城中最大的一间酒肆,传闻皇帝在微服出巡时曾来此豪饮,酒酣赐字,因而生意蒸蒸日上。
我站在店外,仰头盯着高悬的匾额发呆,小二从店里看见我,小跑出来,热情招待我:“谭小姐楼上请!”
“不用了,把我存的酒拿两坛来。”
“好嘞!您稍等!”
很快小二就托着两个巴掌大的青瓷酒坛回来,我接过坛子,转手塞了一个到段如尘手里,自打我走出花夕阁他便一直跟着我。
幽兰节
这几日谷中所有人都在为幽兰节做准备,唯独我忙里偷闲,快活地歇了几日。闲久了又无聊得紧,某人没来烦我,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大过节的,一早我便孤零零地在谷中转悠,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着,路过的守卫和丫鬟无一不是步伐匆匆。我犹豫再三,拦下了一名丫鬟。
“看到暮雪和司宁了吗?”
“回主上,暮堂主应该在稚园附近,司堂主正在炼药房煎药。”
“药?”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药?”
她摇了摇头说道:“这……奴婢也不知,但司堂主这两日的确都会亲自去煎药。”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待丫鬟走远,我左思右想,还是折转去了炼药房。
司宁素来不喜欢干煎药的活,每回都是能推则推,怎么会突然主动去煎药?
我一路埋头沉思,到了炼药房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临门的灶上摆着一个药罐,正小火煎煮着。
“人呢……”
我在房里绕了一圈,听见后院有动静,便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道缝,透过窗缝看见院子里站着一排人,还堆了十多箱物品。
“这些是待会儿要送去稚园的,这些是给当值的守卫和丫鬟的,你们几个再清点一遍,然后送过去。”司宁手里拿着清册,井井有条地分配着任务,“你们两个把这几箱东西分开装好,送去给谷里的居民,一家一份。剩下的箱子里是每人都有的,你,还有你,去找几个人把东西抬到灼华殿,通知大家去领。”
平日里这些杂事都是她在处理,我也没什么要操心的。
我掩上窗户,转身向门口走去,瞥见灶旁的地上放着一个小木桶。我蹲下身,用手拨了拨,桶里装的是刚倒掉不久的药渣,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热气。
我从里面抓了一把放在手上,大致翻看了几眼,荆芥、防风、柴胡、紫苏叶,都是解表散寒的药材。
昨晚她明明还活蹦乱跳的,估计这是替别人煎的药,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面子能请得动她。
我拍掉沾在手上的渣滓,用抹布擦了擦,又等了她片刻,见她迟迟没回来,我便先走了。
走着走着,竟然不自觉地走到了不该来的地方。
我对着段如尘紧闭的房门踌躇不决,门外的守卫捉摸不透我的想法,一个个站得笔直,喘气都不敢大声。
要不要叫他?但是见到他我应该说什么呢?问他为何这几日没来找我?不行不行,这么问搞得好像我很想见到他似的……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吧?
我正欲转身,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他站在门后望着我,似乎早就知道我在这儿。
“你——”
“咳咳……”他猛地撇过头咳嗽了几下,嘴唇干白,倒有几分像初次见到的那个段如尘的模样。
我眉头一皱,走上前去抓过他的手腕——脉象浮紧,体内尚有寒气,是风寒之症。
好端端地怎么会……啊,我想起来了,肯定是因为那晚在外面他喝酒睡着之后受了凉,怪不得后来早晨在膳房里他就无精打采的。
屋里飘出一阵药味,我侧头看去,桌上放着几个碗,看起来并不像是膳房盛饭用的碗。
风寒……难道司宁煎的药……
他低头看着我的手,任由我抓着,狡黠地笑道:“没事,已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