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为浓烈。
    我装作不在意，缓慢松开手，转而扭头望向前方的楼梯。只要我不表现出尴尬，那就不是最尴尬的。
    段如尘并未言语，只是轻笑一声。
    他从袖中掏出两颗核桃大小的石头，先轻抛出一颗，石头在楼梯上一层层往下滚落，两旁机关如先前一样骤然触发。机关停下后他旋即又扔出第二颗，这次是直接扔向密道尽头，石头没有撞击到任何一层台阶，机关也没有触发。
    原来楼梯只是个陷阱，但凡踩上去就必定会触动机关，纵然是绝顶高手也难保不会伤到分毫。
    我们以轻功越过密道，安全来到密室。段如尘逐个点亮密室内的烛台，收起火折子，整间密室顿时一览无遗：一间房，布置简单，墙上没有窗户，只有几个破书架；正中间是一张方桌，桌上的剑架肃穆庄严、雕工精巧，与密室的简陋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这屋子不大，里面倒全是宝贝，和这里的其他东西比起来，中间剑架上摆着的凤天玄剑反倒不足为奇。我顺着墙边走了一圈，书架上陈列的是几乎所有门派的武功秘籍，甚至还有几样江湖上遗失多年的门派信物。
    好啊，这些年我没少被栽赃偷了他们的东西，敢情都在这儿藏着呢。当初我见他们一个个说得有板有眼，便以为是我娘手痒偷的，我寻思着自家人的黑锅我背了也就背了，如今才明白自己是做了某位“大善人”的替罪羊。
    秉烛夜谈
    这些信物皆非普通物件，相传都暗含了各自门派的机密，也许是心法，也许是从未有人练成的武功，也许是藏宝图，但终归只是传闻罢了，至今无人解开过。
    至于这一册册的武功秘籍，真本我大多都见过，依纸张的新旧程度来看，除凤天剑谱外，眼前的这些无疑是誊抄本。我随手翻阅了几册，字迹皆出自同一人之手。
    从前我只道颜放是太会算计了些，谁承想他当真是只彻头彻尾的千年老狐狸。
    既然我白白替他顶了罪，那这些秘籍我借阅一番总不为过吧！虽说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功夫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不过多学一点总是不亏的。
    “你来就是为了这些？”段如尘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
    我看得正入神，手一抖，险些将正翻到的一页撕下来。
    “不错，我就是来偷东西的。”我抱着一摞没看完的册子，走到剑架旁拿起凤天玄剑，“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我也该走了。”
    我返回入口处，轻松在石壁上找到一处和外面相同的机关，满心欢喜地按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石砖高高在上，岿然不动。
    我有理由怀疑凤鸾山的风水不行，克我，自从来了之后没一件事是顺心的。
    段如尘跟了过来，我没空理会他，拔出剑就要往上砍。我还不信了，这石头我徒手劈不开，用这把剑还能劈不开吗？
    他赶忙压住我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劈石头啊。”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要想你自己慢慢想。”我甩开他的手，扬剑刺去。
    “哎——”他又拽住我的袖子，“万一……万一剑砍断了呢？”
    我一听便来了火气：“这剑若是连块石头都砍不了，我还留它何用？”正要再举剑，又被他伸手拦下，我索性停下来任由他闹。“说啊，怎么不说了？”
    他登时哑然，很难得地流露出了些微紧张，只是一晃便消失了。
    “你一直拦着我，是想拖延时间？”我轻飘飘问道。
    他不答话，大抵是想不出托辞了。
    “你想等他们来抓我？”
    “我们两个看起来更像是同伙吧。”他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却惊诧于这种没皮没脸的话怎么会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你为何要跟着我？你出现在校场并非巧合吧。”我一步步走向他，将他逼得背靠石壁而站。
    “坐下歇歇吧，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来。”
    “两边都看过了，除了咱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太困了，我得躺下睡会儿，你看着点，有事叫我。”
    人声隔着石砖传进来，闷且轻，但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是方才夜巡经过的那两名弟子。听他们的对话，今晚应当是要在亭子里扎根了。
    诚然我顺利拿到了剑和剑谱，可明日的计划也同样关键，我若此时出去，必然要先不着痕迹地解决掉上面的两个麻烦，以及我身边的这个大麻烦，才能保证把“惊喜”准时留到明日。反正今晚我也很可能因为明日即将回家而兴奋得睡不着觉，倒不如留下来把这几本秘籍都看完，说不准还能拿段如尘练练手，也算没浪费时间。
    段如尘看上去并没有要替自己辩解的意思，我也懒得再跟他计较，回到密室席地而坐，心无旁骛地研究起了学术。
    我并腿屈膝，把书放在腿上，一页页快速翻阅。虽然算不上过目不忘，但看两遍我也大致都记下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