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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带走,可我却从没在家里找到过这本剑谱。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我爹接任掌门后便与武林各派一道攻上魔教,杀了宋寒川,而那位前辈已有了身孕,被齐烬救走。又过了数月大家才重新找到她,她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便扔下孩子自尽了。”
“孩子呢?”
“我爹觉得孩子无辜,就带回了玄剑派,给他取名段如尘,意指断舍恶缘、微如凡尘,让他以玄剑派弟子的身份活下去。”
“那,剑和剑谱找回来了吗?”
颜卓奇怪地盯着我,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当然了……你不是都见过吗?”
我心一拎,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朝自己脑门上一拍,搪塞道:“哎你看我这脑子,听故事听得太入神了,都忘了自己也是玄剑派的人了。”
顶着展媛这张脸说出的话轻松让颜卓打消了疑虑,他点点头,深以为然。
我有理由怀疑这父子俩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一个精明缜密,一个老实憨傻,颜放难道从没教过他要提防别人吗?
虽然是糊弄过去了,不过看这架势暂时还不能急着追问玄剑所在。
清风裹挟着草香吹得树上叶子沙沙作响,我静静地坐在树荫里,一遍遍梳理着每一个零碎的细节,丝毫没有留意身旁局促难安的颜卓。
半晌理不出头绪,我烦躁地在脚边拔了根草,抬眼一瞥,段如尘刚巧面无表情地从远处经过。
“师妹,我们——”
我“噌”地跳起来,火急火燎打断颜卓:“师兄!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说罢我便飞奔着向段如尘追去了。
或许是小段悲惨的身世激起了我的同情,就连他对我冷着脸我也怜爱地接受了,换作是以前,我绝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我走在他身侧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着,从天气到穿衣,从理想到人生,能想到的我统统都讲了一遍。他出于礼貌,偶尔回应一声,其余的再多一句客套话都没有。
没关系,不打紧,我要学会包容,他孤独的内心是需要温暖的。
我跟着他来到饭堂,里面已有不少弟子在用饭,见到他来都纷纷开始埋头嘀咕。
这里的饭也确实只能称之为饭,一碗白米上面盖了勺青菜豆腐,庙里的素斋都比这丰盛。但谁叫我是自讨苦吃呢,我忍。
我端着碗坐到段如尘对面,他不自在地抬头望了望我,又下意识地朝两边看了眼,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有增无减。
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当年的事并非密不透风,我能从颜卓那里轻易打听到,其他人自然也能知道。背负着魔教和叛徒之子的双重桎梏,又被我摆了一道,他现在的处境无疑是雪上加霜。
“师姐还是换个位置吧。”
“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呗,我都没怕,你怕什么?”我夹了块豆腐放进嘴里——寡淡到像在啃墙皮。
段如尘对我的话有些讶异,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再劝我,自顾自低头吃饭。
“师兄!”来人一拍桌子,整个饭堂都静了下来。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我缓缓抬起头,站在桌边的居然是那位我以为不会再见到的小郡主。
段如尘对她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
小郡主穿着玄剑派统一的奔丧服,头发上半截束起一髻,下半截披散着,两边插着黄玉流苏步摇,和比武招亲那日相比更添了些许娇俏。
“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我说过了,那日比武是事出有因,道歉、责罚,我都可以,但成亲不是儿戏,郡主应该找一个更好的人。”
“因为那个妖女对不对?你为何要听她的话?你知不知道我被……”她打住了最重要的后半句。
这丫头人如其名,岳潇潇,潇潇洒洒,为了追夫不惜抛下王府的大好日子,跑来玄剑派吃糠咽菜,倒也符合她叛逆的性子。
段如尘放下筷子,端碗起身:“郡主既然来了玄剑派,就专心学武吧。”他把碗筷放归清洗槽,在一群人的注目中丢下岳潇潇离开了。
我把脸埋在碗里,暗自发笑:原来段如尘是软硬不吃。笑着笑着,又发觉不对劲——
……我岂不是也被甩下了?
意识到了问题,我抓起碗跑到清洗槽边,刚要把碗筷扔进去,被饭堂的大婶铁面拦下。
“饭菜要吃完。”
晴天霹雳也只能描绘出我崩溃内心的一隅。
我深呼吸,飞快将碗里的饭全部拨进嘴里,能不嚼就不嚼,直接咽下肚,尽可能让舌头减少品尝墙皮的味道。
活了十七年,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吃饭能吃出上刑的感觉。
我扔下碗筷,跌跌撞撞逃离噩梦,到门外时已经没了段如尘的踪影。
“看来段师兄对师姐也是一样。”岳潇潇得意洋洋地跟了出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