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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记起自己开门出来的目的。
“哦,待会儿要是有人送饭来,直接让他们回去吧,或者你们两个若是饿了,就分着吃了,不必知会我。”
我退回房里,合上门,在门还未关紧时不禁又从门缝中看了新人一眼——老实,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形容。长相老实、说话老实,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偏偏就是他这种诡异的“没毛病”让我耿耿于怀。
我心里正犯着嘀咕,扭头看见段如尘横在屋里,气不打一处来。他倒是睡得香了,我却无法在旁边有人的地方睡着觉,只好去静室练功打坐。直到翌日我早午膳都用毕,他还在睡。
反正闲来无事,我便靠在软榻上等他,新送来的话本我翻阅了大半,他才终于醒了。
他趴着抬起头,转过脸来,但由于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脖子僵硬,动作幅度稍大一些就会扯得全身刺痛。
在一屋子人的围观下,他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醒啦?”我把话本合上,“你这一觉睡了十个时辰,可还舒服?”
他无视我的亲切问候,一心想着用手撑地支起身子,可是肩膀也不听使唤,连同颈上的疼痛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咬着牙,眉毛眼睛拧成一团,硬是从地上爬了起来。
“昨晚我只要求你两件事,一是站着,二是不准越线,你怎么好像……”我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一件都没有做到?”
站定后他理清了思绪,慌忙四处张望。
“找剑吗?在墙上呢。”我看向正对面悬挂着的剑,扬了扬下巴。
段如尘循着我的视线望去,彻底被斩断了念想。
我走到窗前,轻抚花盆里的一株黛紫色植物,簇成一团的针状花瓣微微摇动。
“这是夜葵,白天休眠,只在夜里生长。夜葵的香气本无毒,但恰巧你体内的美人梦会受其影响,致使你昏睡。我特意叮嘱你,不要越过帷帐,是因为香气只能传到那里,你非得走进来,那就不能怨我了。”
他忽然失了神,脸上不再有恨和怒,也不再思考和挣扎,空留一具任人宰割的躯壳。
没劲。这才两日不到他就放弃了,何况这里面还有一半时间他是在睡觉,未免也太脆弱了。武林人士的信念呢?!江湖豪侠的韧劲呢?!
我失望地坐回榻上。
“把他关到囚室。”
等守卫将他带走后,我对暮雪交代道:“派人看紧他,别让他死了。他不吃饭就喂他吃,不喝水就直接灌,腿上的伤定时换药。”
暮雪对我的一连串举动不甚理解,但她与司宁不同,她向来不喜欢追问原由,凡是我的命令她都只管执行,不会妄自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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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退下吧。”我懒洋洋地遣走了其余的人,“司宁留下。”
司宁等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开,伸头出去确认了门外的状况,然后进来关上门。
我猛地坐直身子,鬼鬼祟祟地向她招手:“来!”
她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我问你,门口那个新来的守卫,是你换的吗?”我刻意压低了声音。
“守卫?”她朝门口瞟了一眼,仔细回想了一番,呆呆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说不上是有问题,就是总觉得……”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他说他之前在膳房干活,你去膳房找几个人问一下,看看究竟有没有这个人。”
司宁当下跑了趟膳房,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回来了。
“后厨的人我都问过了,那个非衣先前确实是在膳房干活的,武功平平,不过厨艺倒是很有一手,连金婆婆都对他赞不绝口,小姐这半年来的餐食基本都是他准备的。”
我恍然大悟:“是他?怪不得我说昨日的菜吃起来味道变了……”
难道真的是我多虑了?他的老实就只是单纯的老实?
“但是他一个做饭的,武功又不行,为何会调来清歌殿当守卫?”
“那……就是小姐你的问题了……”司宁一副不可说破的样子。
我愣了愣,反问道:“我怎么了?”
“秦守卫告假,这里自然缺个人,可咱们教里哪有人愿意主动来扛这份差事的……是秦守卫与非衣私下交好,他才会答应临时来接替些日子。”
“哎你等等……”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什么叫‘扛这份差事’?我是妖怪吗?”
她垂头叹了声气,搬了张凳子坐到我身边,大有要好好教育我一顿的架势。
“小姐,你每次半夜三更睡不着觉就逼守卫们起来练功,清歌殿这么多年没换过守卫,是因为根本没人肯来这儿,大家还都指望多活几年呢。”
“让他们练功是为他们好!别人我还不教呢!”
“你少折腾他们,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我噘着嘴,不服气地嘟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