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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境青心里莫名憋着一股火,“有事没事?”
“怎么了?生气了?”周纵声音里明显能听出一种疲倦感,他笑了笑,接着说,“是不是怪我没给你打电话?哎,我这段时间忙着处理事儿,抱歉啊小媳妇儿,给你赔不是。”
沈境青不屑的笑了一下,“我生气?”
“可不嘛,”周纵说,“你这不就怨我没给你打电话嘛,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你那张脸,肯定憋着气呢,是不是?”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你想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装什么矜持呢,你能不能为爱不要脸一点?”
“像你这样?”
“对啊,像我这样,有爱就说,有恨就骂,别什么事都憋心里,容易得病,老年痴呆。”
“那是你。”
“行行行,那是我,”周纵宠溺的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过不久就回去了,你快想想到时候买什么花儿接我。”
沈境青看着远处的教学楼,随口问道:“事都解决了?”
“差不多吧,”周纵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没什么大事,别担心。”
听出他声音里的疲倦感,沈境青还是忍不住问道:“很累么?”
“不得了了啊,沈境青,”周纵在电话里笑,“我离开这么一阵儿知道关心我了?你这让为夫深感窝心啊。”
“不过,你为夫身体好得很,不累,就是没睡好,有点困。”
沈境青关心人的方式总是这么委婉,他说:“注意点,别猝死。”
周纵笑了声,说:“遵命!”
沈境青笑了一下,问:“什么时候回来?”
“先保密,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
挂断电话,沈境青心情莫名舒服了点。
他看着远处,耳边的春风吹过,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时间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周纵也是能够影响到他心情的人了。
沈境青在天台上一直坐在傍晚,临走前,破旧的铁门突然被推开了。
他顺着声响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林嘉尚。
为什么说陌生呢,因为他现在的样子跟以前简直判断两人,现在的他眼神空洞,脸上也不再挂着笑,整个人丧着张脸,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压垮了一样。
记得前段时间,宋寓特地去他们宿舍里找过林嘉尚,但舍友都说他有事请了好长时间的一段假,谁也联系不上他。
后来,他们几个也尝试过向老师打听些消息,但都不了了知。
直到今天,他才再次看到了林嘉尚。
沈境青愣了片刻,刚想开口跟他打招呼,林嘉尚就说话了。
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笑了笑说:“不介意吧?”
沈境青摇了摇头。
林嘉尚也没再多说,他来到天台的边缘,把整个身子探了出去。
“这挺高吧?”他笑着问。
沈境青看着他,淡声说:“这是六楼。”
林嘉尚静了静,而后说了句模糊不清的话:“够了。”
“什么够了?”
“没什么,”林嘉尚笑笑,“境青,能让我自己在这儿待会吗?”
他太反常了,沈境青看着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林嘉尚,你有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儿,”他笑了笑说,“哦对了,听我舍友说你们前段时间找过我了,我那时候家里有点事,忘记告诉你们了,谢谢。”
他顿了一下,有说:“境青,可以把这个地方借我待会儿么?”
他这么说,沈境青也没办法拒绝,他从天台的围墙上跳下来,往门口的方向走。
“境青,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林嘉尚的声音从后边传过来,风吹过,带着种破碎的感觉。
沈境青顿住脚。
林嘉尚笑了笑,继续说:“羡慕你自由自在,不用迎合谁,也不用去干自己不喜欢的事儿,境青,希望你永远都能这么活下去,也希望自己下辈子也能活成你这样。”
沉默良久,沈境青轻声说:“活着就必须被困在笼子里,谁也没有真正的自由,林嘉尚,没有谁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的,有命活才是本钱。”
说完,沈境青没有再多说,推开门下了楼梯。
寂静的傍晚,春风温柔的抚摸过他的脸,林嘉尚笑了笑,无声的说:“那也要有希望才能活。”
*
后面的半个月里,井隆约他和秦郁吃饭,三个人商量了下个月拍摄的事儿。
井隆说这次他带的人不多,所以累肯定会很累,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到了五一,周纵还没回来。
五一小假期,沈境青回家待了几天,三号才回学校。
这天回学校后,沈境青正在看着部电影,宋寓突然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一副着火了个样子。
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老、老沈,出、出事了。”
“怎么了?”沈境青按下暂停键,看着他。
“他妈的,”宋寓骂了一句,脸色很难看,“林嘉尚果然有事,你知道吗,他跟放校园贷的扯上关系了。”
“怎么回事?”
宋寓喘了口气,说:“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公告栏上处分都贴出来了,勒令退学,取消学籍、学位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