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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琛压下心头那点情绪,正犹疑着要怎么处理这只鸭时,大白鸭的视线已经从他身上挪开了,两只豆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的锅。
裴琛:?
不等他做出反应,大白鸭一对大翅膀忽地张开,扑棱了两下,离地起飞,显而易见,目标就是冒着牛肉香的炖锅。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准头,大概是这只鸭飞得东倒西歪,裴琛伸手一捞,先是一股子酒味扑鼻,紧接着手上分量一沉,竟然真就在半路给截下来了。
擒住了鸭脖,大白翅膀还在不停地扑棱着,跟个饿死鬼似的,两只豆豆眼始终不离那口锅。
满鸭身的酒味,毫无鸭智。
“嘎嘎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
醉鸭疑似在骂街,两翅膀一直扑棱。裴琛只好一手稳住鸭脖,一手搂住鸭翅,脑仁抽痛,眉头紧皱,悠悠说道:“再吵,下道菜就是啤酒烧鸭。”
不想,话音刚落,手上的鸭子立刻不叫唤了,两翅膀也歇了。裴琛垂眸,只见两只豆豆眼惊恐地看向自己。
裴琛:嗯?
醉鸭邵十八:夭寿哦,有人觊觎他的身子,馋他的肉!
此刻被影帝裴琛扼住鸭脖的醉鸭,正是喝完100瓶啤酒的邵涟邵十八。
如果邵十八是清醒的,那他一定能认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昨天才将他演技批评得一无是处的影帝裴琛。
可惜他现在醉得没法认人,只知道那里有口锅,锅里炖着牛肉,肉香直往他鼻子里钻。
馋虫再次被勾起,酒精上头,鸭鸭再次失智。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快放开!爷爷要去吃肉!!!!
手上的鸭子猛地一阵挣扎,差点就从手里飞走,裴琛怀疑刚刚自己可能是被酒味熏糊了脑子,竟觉得这只鸭听懂了自己的威胁。
但很快,大白鸭又很突然地没了动静,脖子无力地耷靠着裴琛的手,豆豆眼紧紧闭上了。
裴琛顿了下,随即将抓拽的动作换成一手托抱着鸭子,一手顺着鸭头rua到鸭尾,表情严肃,动作却很轻柔。
鸭羽和想像中一样,柔软温暖,手感很是不错,可大白鸭仍旧动也不动,闭眼瘫软在裴琛怀里。
裴琛下意识把手紧贴在大白鸭胸口,隔了好一会儿才感受到一丝不甚明显的起伏,手掌不禁微微一颤,快走两步到桌旁,语音指挥手机助手拨出一个号码,屏幕上显示“梁白”两个字。
那边接得很快,不过还没等对方出声,裴琛先一步开口:
“现在过来一趟吧,我在晴山别墅。”
“你怎么了?发烧了还是又旧伤复发了?先把情况跟我说说,我现在就去开车。”
“我没事。”
“啊?”那边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停了,“那你找我……”
“一只鸭,可能是酒精中毒。”说话的同时,裴琛仍旧一只手抱鸭,一只手轻轻地安抚。
电话那头仿若死机,没有声音,迟迟等不到回复的裴琛追问道:“我现在要怎么做?它晕过去了,呼吸很弱。”
“靠!”
电话那头响起一声暴喝,“老裴!你玩儿这么大!!!我马上就到,你先人工呼吸试试!”
人工……呼吸?
裴琛盯着大白鸭那蛋黄色的鸭嘴,额角抽搐,“做不到,你快点过来。”
“……渣男!”
玩坏了就不负责任,禁欲老干部人设塌了好么!
裴琛:“……?”
十五分钟后,梁白诚挚地向裴琛道歉。
是他污浊。
老干部还是你老干部,尤其一本正经抱了只鸭的时候。
不过――
“我不是兽医啊老裴!”
“要不,别治了,直接下锅……”话刚出口还没说完,周身的气压都变低了,裴琛一道眼神杀过来,梁白赶紧改口,“开玩笑开玩笑,鸭鸭这么可爱,怎么能下锅呢!”
可惜了,梁白心想,酒都腌入味了都不能下锅。
“快看看怎么治。”
“让鸭鸭卧床休息,注意保暖,看看情况?”实在治不了就炖了吧。梁白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
裴琛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手里动作轻柔地将大白鸭放到客厅沙发上,盖上了毯子,只露出个鸭头。
“你什么时候养宠物了?别说,这鸭子还真挺好看的。”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梁白来了兴趣,无视裴琛周身的冷气,开始叽叽喳喳。
“它咋喝醉的啊?”
“你跟它对酌呢老裴?”
……
裴琛没理他,坐在一旁刷着手机,偶尔朝沙发看两眼,十分钟后——
“你再看看,为什么还没动静。”
“……这才过了多久!”梁白无奈戴上听诊器,在白色的鸭毛上摸索了好一阵,终是摇头叹道:“没事了,睡一觉就行,这恢复得也太快了。”
可惜,到嘴的鸭子飞了。
裴琛点点头:“谢谢,那你可以回去了。”
梁白:“……无情。”
说归说,最后裴琛还是让这位初中校友兼私人医生蹭了顿午饭。饭后,确认大白鸭依旧无碍后,梁白才离开。
屋里少了一个人的声音,再次变得安静。裴琛索性坐到沙发上,将大白鸭轻轻地挪到自己腿上,一手摆弄着手机,一只手rua着鸭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