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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人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关门声很响。
“咚”的一声,吓安林意一跳。
安雾晨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你想把我门砸了?”
男人淡漠:“哦,不小心手滑,我穿好衣服了。”
“那你走吧。”
“我晚上过来。”
“不用,我今晚没空了。”
“不是早说好了一起吃饭吗?”
“没看到我弟弟在吗?”
“那有什么。”男人笑了下,“一起出去吃啊,我保证让你弟弟在这里吃得开心,玩得尽兴。”
听着这番迷之对话,安林意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很尴尬。
男人脸上笑着,实际上对他是有敌意的。
安林意往安雾晨身后躲了躲。
男人眼尖,说道:“你弟胆真小,我又不是怪兽会吃了他。”
安雾晨:“行了,你走吧。”
男人:“哦,用完我就扔,那行,我滚了。”
男人真走了,安雾晨叹了口气,对安林意说:“不用把他放在心上。”
安林意点点头:“嗯。”
他现在更希望对方不要把他放心上,刚才男人走时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善。
他又觉得安雾晨跟这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但看安雾晨的态度,选择沉默不问。
安雾晨帮他整理行李,关切地问着他困不困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被一提醒,安林意才觉得饿了。
飞机上没什么胃口,就吃了两个餐包,水都没喝几口。
安雾晨就给他煮了碗面,陪着他吃。
太久没见,安林意有很多话想说,喋喋不休,一张嘴没停下来过。
当晚没有出去,安林意累了,想早点睡。
手机一直没有开机,到现在,他已经不敢开了。
但又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开机,便说晚上想跟安雾晨一起睡。
安雾晨有两秒犹豫,最后还是顺着:“好,那你来跟我睡吧。”
安林意开心了,换好睡衣,拿着枕头爬上安雾晨的床。
虽然这样的年纪再一起睡不合适,但在安林意心里,安雾晨是不一样的。
母亲去世后,父亲变得对他漠不关心。
是安雾晨一直陪着他照顾他。
他从小就黏安雾晨,那以后更是黏到了全新高度。
在他心里,安雾晨是全世界最亲近的人。
但这种感情没有多余杂质,干净纯粹,只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跟依赖。
他钻进安雾晨被窝,小狗一样,非要贴一点人。
贴到后有了安全感,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又熟又沉,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安林意才起来。
安雾晨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有他的字条,告诉安林意哪里有食物,饿了自己吃。
安林意倒不饿,起来先喝了杯冰水,随后终于将手机开机。
微信的红点有十多个,他觉得应该是顾明屿的消息。
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但仍旧没有点进去看的勇气,拿着手机去练琴了。
这边有架钢琴,是上任房东留下来的,看着老旧,但质量音色都不错。
安林意把琴谱翻出来,开始练琴。
弹奏是发泄缓解情绪的极好方式。
安林意有些分心,一边弹一边想,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跟顾明屿说清楚,不能再逃避了。
但突然有声音在身边响起:“你哥总夸你弹琴好,我看也一般吧,弹错好几个音了。”
安林意差点被吓死,扭头一看,正是昨天那个男人。
安林意捂着狂跳的心口,被这么一吓,语气不太好:“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来看看你。”
男人在长椅另一边坐下,阴阳怪气:“你哥还真是宠你。”
安林意:“啊?”
男人说:“之前我想在这里开空调,你哥直接叫我滚出去。你一来,空调就打很凉快。”
这边电费贵,开空调很费钱。
但安林意不知道,因为安雾晨从来不告诉他这些事情。
“我叫周泽名。”他道,“我看你哥叫你笨笨,我也能这么叫吗。”
安林意:“……”
笨笨是他的小名。
据说他小时候呆呆傻傻,反应比其他小孩慢几拍,家人便取了这个小名。不过到现在,也只有安雾晨会这样喊了。
“笨笨,你什么时候回去?”
安林意挺不爽的:“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你在这里,你哥就只陪你,没时间陪我了。”
“你是我哥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你哥的——”
安林意打断:“炮友?”
“放屁。”周泽名脸色不太好,“你哥这么跟你说的?”
安林意:“我猜的,我哥根本不想说你。”
周泽名一笑:“也是,你哥说不出这种话。”
安林意不喜欢他:“你好烦,你不用上班吗?”
“不上啊,我在这里念书,今天特意来看你。”
这么一说,安林意才知道,对方只比自己大三岁,是留学生。
安林意觉得他不怀好意:“你来看我做什么?”
周泽名回答:“看你什么时候肯走啊。你提前一周来了,能提前一周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