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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琼听完后,安慰他:“我当是什么大事,这家不成再换家试试,这种事也看运气跟缘分,还不到你要怀疑自己实力的程度。”
“……我知道,也可能是快期末考试了,所以压力有些大吧。”
念了一个不喜欢的专业,自我怀疑就会成为家常便饭。
音乐、绘画、建筑,都是艺术。
安林意对钢琴有天赋,绘画也是从小练起,最后却选了最不擅长的那个。
童琼道:“那也快放假了吧,对了,八月份C市有一个钢琴比赛,报名到这个月底就结束了,机会难得,你记得要去参加。”
安林意顿了顿:“在C市啊?”
“怎么了,还嫌远啊。这场比赛难得在国内举办,你可千万别错过这个机会。不说能丰富你的履历,去增加经验也是好事。”
“……但我怕被我爸发现。”
安林意要练琴的条件有多不容易,童琼是清楚的。
平日里安观山不会主动去抓去查安林意在做什么,可要被他知道了,安林意绝对逃不过责骂。
“发现又怎么样,他能把你关家里吗?”
“那倒是不会……”
“我知道,你爸不喜欢,要是发现肯定会骂你。那就让他骂一顿呗,又不会叫你掉了身上的肉。”
童琼的话不假,可安林意从小习惯听从父亲的话,想要打破几乎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为自己做决定的。”童琼道,“尤其是关乎未来的事,难道你真要继续学建筑吗?”
安林意沉默了。
“之后一段时间我也会比较忙,不能常来看你,我会把适合的参赛曲目发给你,你要好好练习,知道吗?”
安林意还是应了:“好,我知道了,我会去参加的。”
关于未来,安林意正处在一个迷茫犹豫的阶段。
其实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对未来没有太大野心,就是想继续学钢琴,将来能做一个钢琴老师,教小朋友们弹琴。
但他缺乏坚定选择的勇气。
虽然很早就动过干脆去留学的念头,这样安观山看不到他,也就骂不到他了。
可申请学校的过程并不容易,如何向安观山开口也是难题,一拖再拖,大一就这么拖过去了。
今天童琼的话提醒了他。
他不可能将“未来”用在建筑上,他还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奈何没有可供参考的经验,也没有能商量这件事的对象,安林意不知道接下去该走哪步,很是茫然。
练完琴,安林意准备回家。
刚走到路边,一辆黑色重型摩托伴着夸张的声响在他身边停下。
看到车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车主摘下头盔,果然是江砚。
安林意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砚笑得痞气:“来接你回去啊。”
安林意皱起眉,语气不太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
“这里离学校才多远,我需要跟踪吗,前几天我都是看着你走过来的。”
江砚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也有琴房吗?”
安林意没理他,越过就要往前走。
江砚拉住他:“还生气啊,上回琴房那事真不是我跟安叔说的,我那几句就是气话,我怎么可能真告你的状。”
安林意不看他:“除了你还有谁。”
“那我可真是冤死了,真不是我啊。”江砚说着,“我知道那晚惹你生气了,是我的错。我已经严肃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求一个改过自行的机会,行不行?”
“不行,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这都多久了,不气了行不行?我今天特意来接你,请你吃饭。”
安林意跟江砚是一起长大的。
两家父母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家住得又近,他们小时候便常常一起玩。
两人的三观看法从小相反,因此算不上多亲密的朋友。可从小相识的情谊总归不同,他们对彼此都很熟悉,虽然经常吵架,但从来没有吵开过。
上次两人吵架就是在安林意跟顾明屿认识的宴会上。
那晚江砚也在,两人为件小事起了争执。
各退一步就能过去的事,江砚非要嘴贱,拿安林意在外面练琴的事威胁他,最后把安林意气哭了。
隔天安观山还真知道了他在外面练琴的事,对着安林意一顿发火——尽管现在江砚说不是他干的,可哪有这么巧的事,安林意认定就是他干的。
江砚拉着安林意不放:“那我再给你找个琴房呗,多大点事,要不然我也买架钢琴,以后你天天去我家练,不要这么小气。”
安林意扭头看他:“我小气?你做错事,到头来还说我小气?”
江砚立刻道:“我的错我的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你别生气了。”
江砚将一个头盔递给他:“上车上车,上车再说。”
安林意接过头盔就先打在江砚身上,毫不留情。
江砚嘶了一声:“你下手这么狠啊……好了,打也给你打了,这下该消气了吧。”
安林意哼了一声。
但还是戴上头盔,坐上了江砚的车。
时间过去那么久,也找到了新的琴房,安林意早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