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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这么想。”周晏垂眼:“而且,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喜欢他,这辈子也只喜欢他。”
“你给我闭嘴!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喜欢一个男生!传出去这像话吗!”周老爷捂着胸口,愤怒撕的他头疼欲裂。
周简立马扶住周老爷,“爷爷!”他向周晏摇了摇头:“哥!你稍微放软一点不行吗?”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周晏知道自己一旦放软了,松了口,老头子就会以为有机可乘,以后会有数不清像今天这样的相亲在等着他。
他没时间去处理这些,也不想再找机会第二次出柜。干脆一次性说完,让爷爷知道自己的决心。
周老爷气的差点背过气,他瞪着这不肖子孙,心肝都在滴血。平日里随他闹也就罢了,这会竟然没管教好,搞出这么档丑事出来。
“那个男生是谁。”
周晏坚决不提名字:“我不能告诉您。”
周老爷子怒不可遏地霍然站起身:“周晏!你是铁了心跟我作对?!”
周简也来劝,左一句右一句,好说歹说的。但是周晏闭紧了嘴,什么也不肯说。
周老爷子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气的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黑,抬起手欲给他一巴掌。
“哐当”一声,紧随其后是玻璃、陶瓷摔在地板,混杂在一块的声音。
周老爷子气上头来,也忘了自己手中拿着的是根拐杖,这么冷不防挥向周晏,周晏完全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一棍,身体歪了一下,没站稳摔在了茶几上,碰倒了茶壶和玻璃杯。
也不知道是怎么刮到的,周晏的手臂被划了几道口子,渗出了不少血,额头也迅速肿起一个大包。
周晏扶住茶几角,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模糊的,晕眩的……还有好多个老头在眼前晃儿。
周简吓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赶紧拦在周老爷子面前,“爷爷!爷爷……您先消消气儿,先别激动。咱们有事慢慢说,慢慢说……”
周晏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他一只手撑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摁着茶几,颤颤歪歪地站了起来。额角的血迹跟丝线儿似的一点点往下淌,他原想咧个装逼的笑容,却疼的牙间打颤:“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喜欢他,上瘾了,难戒了,这辈子不会再改了。”
周老爷子显然也是被自己拿拐杖抽他而吓到了。他抖着嘴唇,看着地板上滴落的血珠,心脏越跳越快,快到像是要超出负荷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打过周晏。
“混账东西!你现在才多大?!十八、十九。张口就来什么一辈子,一辈子……它没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周晏脸上的血将周老爷子刺激的不轻,他语气也和缓了不少,语重心长道:“周晏,万一呢,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走不到最后,万一他先退缩了,万一你以后有喜欢的女生,万一你想组建自己的家庭,想要个小孩……这些,他能给你吗?”
周晏用手背抹去挂在眼睫的血珠,他扬起一个笑容,笃定道:“我不想要他给我什么,而我也只要他。”
两方僵持不下,周简实在是不知道该劝谁。他这正为难着,周晏忽然匀了口气,似乎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转身想上楼休息,刚往楼梯走了没几步就倒了下去。
……
凌晨一点的周家老宅。
周简问家庭医生:“我哥他没事吧?”
家庭医生:“没事,就有点轻微脑震荡,手臂那两道划伤也不深,已经做好了处理。不过之后还是让他多休息休息,如果出现呕吐恶心的症状,就需要再观察一下。”
周简点了点头,亲自送医生到了玄关。
回来的时候看到爷爷站在周晏的房门门口,也没进去,就这么看着床上躺着的周晏。
周简走了过去:“爷爷。”
经此一事,周老爷似乎老了不少,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问:“简子,爷爷是不是不够理解他?”
周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自己对于周晏喜欢男生这点,包容程度算是挺高的。但是老一辈可能就没办法那么快的接受,都是需要时间去沟通的。
“爷爷,我相信哥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周老爷子好一会儿都没吭气儿。
又过了一分多钟,周老爷才背过身去了书房。他拿起书桌上的相框,是他们一家子的全家福。他静静地看着,想起周晏的父母,一个为了画画,一个为了音乐,双双留在了国外,把周晏留给自己带。那会周晏也才七八岁,整天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爷爷,叫的可亲了。
周老爷子闭上眼,方才在客厅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着。
安静的书房,无声的沉默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周老爷子才像是慢慢地放下了什么,他拿起手机让助理给自己订了一张去往广州的机票。
周老爷子又将周简叫了过来,让他好好看着周晏。当然,这个“看着”,说的难听点就是“关禁闭”。不仅如此,周老爷甚至提高了老宅的安保系统,差了几个保镖守着周晏。
他知道自己看不住周晏,那家伙偷跑也有过好几次,但这次他必须把周晏关在老宅里。
周老爷子是早上八点到达的广州,助理安排的接应的人将他载到了LND俱乐部附近。车子停在路边,周老爷望了眼那紧闭着的俱乐部大门,身体往后靠着背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