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 第41节
元琼点了点头。
这些她听小云姐与她说过。
那时候,晋国被北狄一族攻打,陷入苦战,孤立无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徐彻的人向晋王递了一封信,”魏如晏说到了重点,“赵王依信中所写,运筹帷幄之中,竟是打赢了北边那一战,得了北狄人投降后供奉的金银和各种技艺的传授,晋国便因此而渐渐壮大起来。”
“晋国是这样打赢北狄一族的?”元琼惊讶地问道。
她听过的版本中,明明就是晋国皇室骁勇善战打赢北狄,根本没有徐彻这个人!
魏如晏带着气声笑了一下,像是知道元琼在想什么。
元琼:“那后来呢?”
“后来,晋王把徐彻请进宫中,许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职位,徐彻也真正做到了地尽其利、物尽其用,晋国就这么一天天愈发繁荣。”
听着魏如晏说的话,元琼忽地就想到了徐夙。
当年赵国势弱,徐夙也像从天而降般,带着赵国一步一步起死回生。
她有些心慌:“那徐彻又怎么会落得满门被灭的结果?”
“是啊,”魏如晏叹了一声,“不知怎么有一天,徐彻被人押入宫中再也没出来,晋王念在徐彻功高,罪不连坐,赦免徐家上下。”
他说着说着,突然敛了笑容:“谁知当夜徐家满门仍是被屠了,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据说徐家的人全死光了。”
元琼无法描述她现在的心情。
徐家,全死光了。
还有——徐诉,字息语。
若是徐家上下无一人生还,那徐夙又是谁?
若是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那这些巧合又要怎么解释?
一个荒唐的想法跳入她的脑中。
莫非……莫非徐彻的儿子没有死。
而那个徐诉,便成了现在的杀神杀佛的徐夙。
那么,他曾经说过他亲手杀死了她的妹妹,又是怎么回事?
但她没有功夫细想。
方才的猜想已经搅乱了她的头脑,她看向魏如晏,小鹿一般清明的眼中多了一些警惕。
自己尚且都能想到的事情,魏如晏作为魏国的太子,不可能想不到。
魏如晏桃花眼中也染上了一些不明的色泽,却仍是笑着的:“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你怎么又用这种防贼似的眼神看着我了?”
默了默,元琼只答道:“没什么。”
少说点话总是好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魏国的太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算有再多突如其来的事故扰乱人的思绪,时间却是不会被打乱的。
新年还是如期到来了。
这个冬日终于也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这雪洋洋洒洒地下了几日,如白色飞絮在地上轻轻柔柔地积起,却挡住了许多人的去路。终于到了各国都要赴晋国大宴的前一夜,雪才停了下来。
正月初一清晨。
徐夙从元琼的房门口走过,顿了脚步。
这几日他都没怎么见到她。
徐夙在屋外站了片刻,目色幽深。
小公主之所以躲着他,他心里有数。
前几日曲析找过他,说是大宴之上若有皇室中人陪同,遇上某些人时行事能更方便些。其实他无所谓是否会遇上什么事又或是什么人,反正这世上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难办过。
但是曲析说要去找小公主的事,他还是默认了。
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她对他的态度罢了。
可惜,结果不怎么样。
半晌,他将手中的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了她的门口,拂袖而去。
……
待到徐夙走下楼时,正好看到魏如晏要上马车。
魏如晏也注意到了他:“徐正卿这是只有一个人去赴宴?小公主还是不待见你?”
徐夙没有理会他的揶揄,只淡淡反问道:“殿下不也只有一个人,这种场合,为何不带上文渊一起?”
听闻此言,魏如晏那含着春色的眼突然隐没于寒冬之中,他看了一眼徐夙,没有说话。
徐夙本也不打算等他的答案,漫不经心地作了一揖,便打算踩雪而去。
却被魏如晏叫住了。
他回过头去。
“徐正卿,”魏如晏微微笑着,“一个人走多孤单,孤捎你一程。”
雪地透着湿意和寒意,徐夙轻挪步子:“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一路无言。
魏如晏只是托着下巴,用眼角瞥着徐夙,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
快到宫城时,他仍是这样。
这眼神轻飘却扎人,像是要把某个满是谜团的人看个透彻。
静默中,徐夙开口说道:“殿下看似对臣很感兴趣。”
魏如晏倒不遮掩,笑着点头:“孤很好奇,你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徐夙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缓缓收回视线:“那殿下看了一路,可有看出来?”
“好人还是坏人暂且没有定论,我倒是好奇——”魏如晏顿了顿,“你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闻言,徐夙眯了眯眼,问道:“殿下希望看到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呢?”
马车内寂静得诡异。
直到响起一声马儿的嘶鸣,随着马车微微一颠,两个人才不动声色地停止了对彼此的试探。
魏如晏探身而去,拉开车帘。
马车虽是突然停下的,但离宫门外也只有几步的距离了。
车夫是魏如晏从魏国带来的。
他转过头:“殿下,小的失职。方才那位姑娘突然从马车前跑过,小的未能及时拉住马。”
魏如晏和徐夙从那掀起的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只见宫门外站着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那女子踩在雪地上的脚印杂乱无章,是追着那男子而去的。
她一把拉住那个男子:“殿下,你就带我一起去嘛!我不想在宫里参加宫宴,好无聊啊,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那男子丝毫没有犹豫,只是不耐地甩开她的手,语气中带着阴寒:“不要缠着我。”
女子似是觉得很没有面子,忽地急了:“殿下、殿下不带我一起的话我便去告诉父亲!”
徐夙缓缓地收回视线,与坐回原位的魏如晏对视了一眼。
显然,这两个人头一次有了“心意相通”的时候。
——都不太想被搅进别人麻烦的闹剧中去。
可是谁知道那两个人什么时候闹完,又什么时候走。
又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马车上。
魏如晏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徐夙:“你怎么不下去?”
徐夙无波无澜地答道:“殿下是魏国太子,您都还没下去,怎么轮得到我下去。”
魏如晏舔了舔嘴角,算是领教了这个人。
整日里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憋的什么东西。
马儿在雪地蹬了两下蹄子,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魏如晏“啧”了一声,到底是掀开帘子,先一步下了马车。
随后,徐夙慢慢地跟在了后面。
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他自然是认识的。
那男子非是多好看的人,五官却极为犀利,因而整个人多了些厉色和阴冷,那便是晋国的太子沈斯阙。
而那缠着他的女子,则是与沈斯阙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现在晋国正卿的女儿,名为柳月茹。
魏如晏走在前面,眼神从沈斯阙的身上划过。
两人似是对视了一眼,却看不清深浅。
随即,像是顾忌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魏如晏收回目光,如往常般笑着行了个礼。
沈斯阙面无表情,也回了一个礼。
一旁的柳月茹方才冲撞了魏如晏的马车,此时却并没有丝毫的歉意。
反而因为与沈斯阙说话被打断而一脸不满,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谁?”
未等魏如晏回答,又在看到他身后之人时更加无礼地问道:“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你是赵国人?”
魏如晏微微挑眉,眼里尽是看笑话的意思。
大概是觉得这个姑娘着实是不太可爱,比不上那个赵国的公主来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