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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厌憋不住地想笑,没忍住,又扑哧一声,搂着他脖子抱紧了他,说:“以后不啦,我注意点,好不好?”
徐凉云低眸看着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有些不服的低沉哼声。
陈述厌说:“乖啊,一会儿你姑娘就回来了。”
约摸中午十点半的时候,周灯舟抱着他家个头不小的“姑娘”布丁来了。
“你好,厌厌老师,”周灯舟抱着狗在门口笑着道,“送货上门。”
“辛苦了辛苦了,”陈述厌把狗从他怀里抱过来,道,“麻烦你了啊。”
“害,这麻烦什么,我……”
周灯舟刚要接着说点什么,陈述厌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陈述厌回头,看到徐凉云双手抱臂,一脸杀气腾腾地走出来,目光相当凶狠,好像瞪哪个即将接受审讯的犯人一样瞪向周灯舟。
……他这时候倒不愣神了。
陈述厌哭笑不得,心道吃个醋可真跟吃药一样好使。
陈述厌再回过头,就看到周灯舟脸上笑意凝固,脸都白了,简直是一片惨白,想必他这辈子都没有被警察这么瞪过。
人生新体验啊,这日子过得真刑。
“……你好,徐警官。”周灯舟吓得说话都磕巴了,“久、久仰大名。”
徐凉云还没来得及应声,一声狗叫就十分响亮地打破了安宁。
布丁很大声地叫了起来,在陈述厌怀里无法安分地胡乱动弹,挣扎着想跳下来。陈述厌一个没抱住,布丁就挣扎成功,从他怀里一跃而下,摇头晃脑晃晃悠悠地朝徐凉云奔去了。
徐凉云愣了一下,低下头。
布丁恢复得还行,只是走起路来还有些晃晃悠悠地走不快,就这么跑到了徐凉云脚边去,扒着他的裤腿使劲晃着尾巴嗷嗷地叫,一边叫一边嘤嘤嘤,可怜兮兮又奶凶奶凶的。
徐凉云这下是彻底生不起气来了。他叹了口气,低下头,把一看见他就嗷嗷个没完,使劲扒拉他要抱抱的布丁抱了起来。
五年没见,布丁比他想象得更重。低头去抱时,徐凉云估计根本没想到会他妈是这个重量,突然低低“草”了一声,往前倾了倾身,差点没抱住。
陈述厌吓了一跳,忙道:“你别用右手!”
“知道。”徐凉云说。
徐凉云说完这话,就把狗抱了起来,又瞪了眼周灯舟,不再说什么了,抱着狗转头回屋。
徐凉云走后,陈述厌回头,对周灯舟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他……”
“我理解。”周灯舟点点头,“我老婆也爱吃醋。”
陈述厌:“……那就好。”
周灯舟说:“但是警察吃醋是真他妈吓人啊,我都以为我要进去了。”
陈述厌:“……”
“你跟他过日子得啥样啊,你会不会天天都觉得自己被一股浩然正气包围?”
陈述厌:“……确实是的。”
徐凉云这人确实一身浩然正气,正义的光辉和法治的光芒天天在他家里光芒普照法渡众生。
陈述厌想着想着,就无奈地笑了起来,问:“你接回来的时候,宠物医院的人说什么了没有?”
“喔,他们说你家狗要注意的事情还挺多的,说让我传话怕有差错,让我把你vx给他们,我就给他们了……他们应该加你了呀,您没看vx吗?”
“……没怎么看手机,我上午陪我男朋友来着,还收拾了会儿屋子……我一会儿看看。”
“行。还有那个叫小明的狗……它妈没来,说是工作出了点差错,要晚点才能回来了,现在还在出差。我把你的vx号留在那儿了,等它妈回来你俩就能加上吧。”
“行。”陈述厌点点头,“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周灯舟说,“那你男朋友这个治疗要到什么时候?我们的展子怎么办?”
“他请了两周的假治疗,我看看怎么调。”
一说这个,陈述厌就降低了音量,说:“也不知道能恢复得怎么样,我得看看他情况,有消息了我vx给你发消息。”
周灯舟给他比了个OK:“妥,您慢慢来,我怎么都行。”
又随意聊了两句后,周灯舟就走了。
临走前,周灯舟说:“对了,厌厌老师。”
“嗯?”
“主题要不要改改?我们枯木逢春的主题。”
“都可以啊,我都行。”陈述厌说,“你要改什么?”
“枯木逢春,还是枯木逢春。”周灯舟忽然笑了起来,说,“是被春光救回来了的枯木的枯木逢春,不丧了。”
陈述厌:“……行,但我现在手头没有这样的……”
“我觉得您马上就能画出来了。”周灯舟说,“现在让您合着我那丧式的主题画东西,您也画不出来了吧?”
周灯舟一边说着,一边朝他屋里努了努嘴,说:“您画里丢了的东西,这不是回来了吗。”
陈述厌说不出话来了,只得无奈笑了一声。
送走周灯舟之后,陈述厌转头走进客厅。
刚刚在门口和人聊天的时候他就一直听到狗在叫,这一进客厅,他就毫不意外地看到布丁在晃晃悠悠地绕着徐凉云不停地嘤嘤嘤,尾巴摇个没完。
像在跟他撒娇,又像在问他这五年都死哪儿去了,还像在心疼他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