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5页

      陈述厌和徐凉云牵过很多次手,他从来不是手脚冰凉的体质。哪怕是冬天的时候,徐凉云的手也不会很冷,牵一会儿就能暖和。
    医院里还有暖气,怎么会这么凉?
    陈述厌的目光又落在他手腕的绷带上。
    陈述厌没敢多碰,只轻轻在边上摸了一下。
    他倒是很想把这东西拆开看看,但万一这是在敷伤口就不好了。
    但这么一来就很匪夷所思了——如果只是单纯割腕的话,五年前留下的割腕伤,怎么到了今天还要缠绷带?
    是今天救他的时候又伤到了?
    会这么巧?
    陈述厌觉得不对。
    他觉得自己该把徐凉云叫起来,然后问他这些问题,再把将死时想到的那些话说给他听,再听一听徐凉云会怎么回答他。
    可徐凉云睡得很沉,陈述厌舍不得叫醒他。
    陈述厌开始纠结,摸着他的手纠结了好长时间——到底该不该把他叫醒。
    他想听这些问题的答案,可徐凉云这些天太累,他也不舍得叫醒他。
    他终究还是心疼徐凉云的,纠结了老半天,最后也没舍得叫醒他。
    很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以后,陈述厌就起身慢慢爬了过去,换了个方向,脑袋挨着徐凉云,手轻轻握住他一只胳膊,侧身躺下了。
    这么一握,陈述厌又感觉有点不真实。
    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感觉,这人真的瘦了太多了。
    多得有点离谱。
    陈述厌再次忧愁地叹了口气,把人握紧了点,尽力往他身上靠,蹭了蹭他。
    兴许是交往五年留下来的身体记忆,这么一凑近徐凉云,陈述厌突然就困了。
    他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医院的床没家里的舒服,陈述厌还没有枕着枕头,也不知道那个快递员到底是给他注射了什么,他浑身都有点没力气,睡得不太好。
    所以第二天,陈述厌一被紧紧抓住手腕,就醒过来了。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陈述厌浑身一哆嗦,茫茫然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抓着他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缠了两圈绷带。
    抓住他的人力气很大,在颤抖,搞得陈述厌手腕生疼,还不得不跟着他一阵阵犯哆嗦。
    陈述厌茫然,眨了眨眼,又听到有人在他身边喘息着哭。
    他更茫然了,下意识地迷糊着声音“啊?”了一声,转头看去。
    徐凉云此刻正紧紧抓着他一只手,左手紧抓着病床上的被子,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浑身抖得恐怖。
    他在呼吸急促又粗重地喘息,在哽咽,在哭,似乎有惨叫声憋在喉咙里一般阵阵声音发闷,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最不愿看到但又不得不看的景象。
    陈述厌被眼前这一幕吓懵了,平生第一次睡醒之后在十秒以内大脑就迅速开了机,开机速度战胜百分之百的历史记录。
    他手腕被抓得很疼,甚至在跟着徐凉云一阵阵抖。
    但他没空管这些。
    陈述厌连忙翻身爬了起来,伸手去推了推徐凉云,叫了他一声:“徐凉云!?”
    徐凉云没反应,一阵阵抖得更厉害,左手都已经颤抖得抓不住床单,就那样仿佛要溺水而死一般四处乱抓,像渴望一个能救他的杆。
    陈述厌连忙去抓住他左手,很用力地握住了他,又叫他:“徐凉云!!”
    徐凉云仍旧没反应,他喘得更厉害,像在挣扎。左手紧紧回握住他,力气大得像要把他也拽下来。
    “徐凉云!!”陈述厌急得快疯了,声嘶力竭地叫他,“徐凉云!抬头!!徐凉云!!!”
    徐凉云突然猛一个抬头,腾一下子站了起来。
    陈述厌刚刚急得已经倾身过去了些,徐凉云这一突然起身,就哐当一下撞上了他的脑门。
    陈述厌猝不及防,一下咬了舌头,脑袋嗡了一声,晃了一下,一屁股坐了回去,倒到了床上,“呃”了一声。
    他还拉着徐凉云那只左手,右手也还被他拉着,于是陈述厌这一坐回去,就把徐凉云也一下子拉了过去。
    噼里啪啦一阵响。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徐凉云就扑到了陈述厌身上。
    徐凉云半压着他,满头冷汗淋漓,跟刚淋过雨回来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惊疑不定,非常恐惧,似乎刚刚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景象,眼睛红得吓人,还有眼泪在往下淌。
    他还在轻轻发抖。
    陈述厌脑门被撞红了一块,有点疼,但此时此刻发生的事魔幻得让他觉得这都无所谓。
    他看着徐凉云,愣了好半天。
    徐凉云好像根本就没回过神来,一直在喘气发抖,呼吸都发哑,眼睛直愣愣的,好像根本没回到现实里来。
    他还在害怕。因为害怕,他也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在抓着谁。
    陈述厌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
    等过了好一会儿,徐凉云差不多缓过来些了之后,陈述厌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徐凉云?”
    徐凉云眼睛里回了点光。
    他抬起头,满脸怔愣地看向陈述厌。
    陈述厌茫然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了好几秒,空气都凝固了。
    突然,徐凉云触电了似的猛地一哆嗦,连忙收回手,站起来连连往后退,直到砰地一声撞到墙上,再无后路可退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