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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顾他那淡淡的白色身影,长身玉立的行走在朱墙碧瓦之间,总显的不那么真实。好像他会随时化羽,飞升到九天之上。
这样的人,又怎会是鬼?若不是鬼,他又为何准备那些香火,他可不像是什么善男信女,见山拜佛,入庙烧香。
我胡思乱想的回到小院,再到溪边的柳枝上取下自己的衣裳,在一切穿戴停当,又见那条鱼挂在杏花树间。
也只可惜了这条锦鲤,即失了性命,又未入我腹,可实实算是枉死!
对于它的枉死,也只怪它不明情况的游到我的身前,正如我不明情况的拜了师父。但是,我却不愿像它一般不明所以的死去。
我转身欲回房中,就见元青已然来到面前,我吓的心下一凛,怒道:“你神出鬼没的,是想吓死我吗?”
元青答非所问:“夕儿盯着锦鲤,又在乱想些什么?”
我心底发凉,他又是个什么鬼?为什么每次的问答,都好似对我颇有了解。“你能看出我甚多,我却连你们身份都不曾知道!”
元青郑重:“夕儿莫怕,你只需知道,我与篱先生是在助你,绝对不会害你。”
他说的诚恳,我听的懵懂。“这世间之事有什么不能说,又为何不让我知晓?”
元青取下挂在杏枝上的锦鲤:
“夕儿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红尘诸事,才是真正的纷扰之源!”
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则提着锦鲤就走。一阵清风吹过,他在那杏花纷飞中又回了头:
“你师父让我来取锦鲤备膳,你是要吃清汤还是红烧?”
我瞬感温暖,简言道:“红烧吧。”元青点头离去,墨缎似的长发,带走了几片洁白如玉的花瓣。
师父清姿出尘,这个元青与他也有几分相似,又都如此神秘!
他记得我想吃鱼,为何就不愿给我个解释?
他即不愿说,我也不可不防。毕竟,他的出现是来自送魂路。早些年,那里的阴邪常找替身,害了不少性命,此事是众所周知。不过他出现的时间已是事件平息之后,但各家有人去世或是遇到什么阴晦的东西缠身,他们都还是纸钱香烛的都送到那里。
记得初见之时,他衣袂翩翩,颜色皎皎,浑身上下都透着仙气,而非阴气。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鬼。
可他无论透着仙气还是阴气,却独独不接地气。我虽然有他这么个师父,和无有也差不多少。
起初的几年,它常常一年半载不着面。现在虽来的频繁点,也得一月两月三四月,更甚至五月六月七八个月,方才得见那么一回。
他那些诸事烦扰,也不知是否敷衍与我。纵然敷衍,我又能奈他如何!
当年在送魂路一见。他貌似不经意路过,我则是天热贪凉,坐在了那茂盛的柳树上。
他抬头望我:“高处危险,小丫头可否下来说话?”
我滑下树身:“你到底是仙人还是鬼怪,左右都不像个人。”
他眉头一皱:“……”
我狐疑着道:
“你这般模样,不是仙人就是那传说里的狐狸精。”
他浅浅一笑:“那你可是怕我?”
我无奈撇目,心说他这模样还指望吓人,也忒自不量力。
我将他浑身上下细细打量,疑道:“看你这般的贵人,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之地做什么?”
他也含笑而答:“来此归隐,也觅桃源。”
得他这么一笑一答,我一瞬间觉得,这柳下的清风更清,头顶的蓝天,也比平时干净透彻出了几个高天之外。
那时恰是我八岁的春天,他在我们村口修了篱院,名号“奂卿居士”。我见他精通文韬武略,人也似林下清风,山间明月,便觍着脸央其为师。
至此,我俩就成了师徒,却大多是有名无实,终年不得相见!
一片杏花飘到面前,我伸手去接,由着它落在指尖,不禁令我想起当年的篱院,那一树彤云。“师父,篱院的桃花为何常开不败?”
师父含笑:“这株桃花太过顽劣,自然不同寻常。”
师父从不玩笑。这句玩笑似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就好似真有这么回事。
杏花落如雨,杏花洁似雪,杏花纷飞中,我不经意瞥见了杏花树下的一方木几棋盘,瞬间就乱了方寸。
师父曾在桃花树下煎茶,师父曾在桃花树下下棋。这几株杏花何似篱院的桃花,花下都有一个清绝出尘的仙人?他可是要安居在此?
我越想越乱,心头乱绪,比这落花还要纷纷,他到底意欲何为?
我枯坐在木墩之上,实不知该何去何从,信不信他!那一袭青衣就又来到面前:“夕儿,随我吃饭去吧。”
他前面走,我后面跟着,就来到了师父所在的厅房。厅房内的食案上已摆了数道小菜。
最惹眼的,就当属那道鲜菇炖鸡,它可是元青拎回的那只?不是祭祀?那些香火又是做甚?
我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