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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0)

      那你闻到什么没有?
    周六摇了摇头:没有。
    云安眉头紧锁,周六的供词太离奇了
    周六干脆竖起三根手指,说道:爷,小人也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脚,但小人句句属实。我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醒来就在这儿了
    云安盯着周六,他是林不羡选进来的,通过林氏的产业挑选进来的四名护卫都没有对外招聘,被安插细作的可能性不高,而且周六是第一个把家眷接到淟州来的人,以他的阅历完全可以编一个更站得住脚的理由,哪怕说被人从背后锁住,捂了蒙汗药也比这个可信多了。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谢谢爷。
    你一会儿再去关照一下剩下的人,此事全部封口,对外一句话也不准说。
    是。
    夜里,王氏兄弟和孟广威醒了,三人伤的挺重的,特别是广威一双胳膊都被人给撅脱臼了,白大夫帮着给托上的。
    王氏兄弟也和那伙人动了手,对方也是两个人哥哥王栎肋骨处青紫一片,弟弟王林中了好几击窝心脚,最后也都是被敲晕的。
    自此,云安推断出这伙闯入云宅的人不止四人,大概在六到八人左右,而且配有马匹和马车,他们绑走的都是女眷,需要马车。
    云安命令周六出门打探,分别去几个城门和码头打听打听,今日有没有成队的车马出城去。
    周六领命去了,深夜才回来,告诉云安说:今儿酉时西城门出去了一辆马车,还有几个壮汉骑马跟着因为淟州每日都有大宗货物,常见车马,官兵没有仔细检查,也可能是使银子了。小人觉得时辰对得上,而且这伙人没拉什么货。
    西门?
    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爷,要不要小人找道上的兄弟打探一下?
    千万别,能把王氏兄弟和广威伤的那么严重,对方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大费周章把人绑走又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性命,证明对方只是想威胁我,我们等他们来找就是了,这件事儿要是传出去,我怕她们会有危险。
    是。
    临走前,周六回头劝道:爷,您也早点休息吧。老夫人和夫人还有两位小姐她们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回家的。
    谢谢。
    周六走后,云安掏出匕首捏在手里,来到蓝星这么久了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时刻,此时的云安第一次动了杀心。
    她的脑海里闪过自己手持这把匕首捅到始作俑者心口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她强迫自己停止了想象。
    不管怎么说,对方这次是彻底触碰到云安的逆鳞了,正所谓:祸不及妻儿。
    这种趁着自己不在,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幼下手的行为,令人发指。
    这伙人是从西门离开的么?
    云安的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其实在听到这伙人能力如此之强以后,云安就猜到可能是那边的人,直到听周六说从西门走了便更加确定了。
    云安只是有些想不通,自己不过是有几个钱的平民百姓,一无兵权,二无威望在那人眼中就那么不可替代?值得他派人千里迢迢绑走自己的家眷?
    还是说
    云安眯了眯眼。
    还是说又是那位玉夫人的主意呢?
    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让自己为他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的更新到了,感谢大家的阅读,此文15号前完结,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完结感言到时再说。感谢在20210708 21:13:49~20210709 20:4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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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86、动乱将至
    接下来的日子里, 云安沉默且耐心地等待着,云宅的大门终日紧闭,云安没有报官还勒令家里除了要出去卖菜的周六外,谁也不准出门。
    云安相信:如果自己猜的没错, 就算自己把云宅变成了铜墙铁壁, 他们想来找自己的时候,依然有能力进来。
    一晃半月过去, 一天夜里
    西四坊的吕颂深夜到访。
    云安请吕颂到了书房, 吕颂问云安:妹夫打算何时出发?
    云安只感觉苦涩溢出胸膛漫到口腔里, 她操着沙哑的声音道:走不了了, 出了变故。
    吕颂大骇, 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兹事体大,大姐夫我不想瞒着你, 但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否则容易惹祸上身。
    你放心说,我不存歪心思,祸患自然也找不到我。
    娘亲, 娘子,还有我的两个女儿都被人绑走了, 这天下要出大事儿了我走不了了。
    吕颂惊到说不出话来,云安强忍着泪水说道:听我一句趁着天下还没乱, 大姐夫带着家眷逃吧,往西北走,安全些
    吕颂在书房内走了好多圈, 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坐到椅子上,对云安说道:我听道上朋友给的消息, 说是不日朝廷就要封禁淟州港了,虽然不知道真假,也没听到什么风声但我那朋友京城有些根基,他特意来告知我此事应该就是真的,我一接到消息马上就来告诉你了,本想让你抓紧上船免得走不了没想到你这边竟然出事了。
    云安咧了咧嘴,胸腔里锥心般的痛,她突然明白这场无妄之灾的源头,原来那人是想在这儿用到自己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和我说?要不要我托朋友打听打听?
    不必了。他们虽然把人都绑走了,但宅子里没有因此丧命的,我觉得对方是为了以此来要挟我为他们所用。要是报官或者去追查反而会有危险。大姐夫
    你说。
    有些话我本来是想等离开燕国的前一夜再和你说的,现在的局面你也看到了,我相信你心中也有了新的衡量,便听我一句劝,趁早带上家眷和银票离开淟州,我给你押个地方要是你能在那边站住脚,保你阖家上下无虞。
    还请妹夫指教?
    陇地,雍州,或是北海一带等你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到时候审时度势,别舍不得银子就当是为了家人。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押错了,你大可从北海边境逃出燕国境内,假以时日再以番邦商人的身份到燕国,若有人盘问你便说你祖上是燕国的马商,因病流落番邦,来认祖归宗的便能洗脱嫌疑。
    云安在心里快恨透了西边那群人,可为了保住自家娘子的其他亲人,还是给吕颂指了一条明路。
    这吕颂没有像上次那样抱着怀疑的态度,而是站起来,向云安行了一礼:妹夫,大恩大德,吕颂没齿难忘!
    大姐夫快别这样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更多的悲剧发生了。其实按照咱们的身份地位本不用如此,奈何有人在京城做了高官,还是皇帝的钱袋子不被牵连是不可能的了。走吧,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说完这句话,云安的心里无声地涌出了一股苍白又无力的感觉来,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多少次事与愿违这四个字不停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次策划离开她几年前就开始部署了,自认为用了最快的速度在运作此事,争分夺秒到了临门一脚又是功亏一篑。
    云安感觉自己的承受和容忍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把家人救出来是唯一能帮助自己保持理智的事情。
    如果自家娘子出了什么事儿这个世界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吕颂见云安的表情很不好提出了告辞。
    翌日。
    周六从菜市场来的周六告诉云安,城内贴了红榜告示,上面说:十日后淟州港和淟州码头由衙门和巡防营一同接管,期限一到会驱离所有番邦货船,淟州本地百姓的货船需到衙门登记,领取勘合。
    勘合是燕国的一种高规格,较严厉的验对制度,大多是一份文书,可以是纸质,木质,竹制或者铜器,在中间落下特殊的标记,多为大印。
    然后将这件东西一分为二,官家持一半儿,验对的时候要把两半合对到一起,要求切缝处严丝合缝大印组合完整且两半之间不能有太严重的色差,三者但凡有一条不达标都无法通过勘合。
    周六继续说道:以后本地的渔船出海,要凭勘合,而且最多出海三天就得来,逾期不归的,交府衙定罪论处。
    知道了。
    那小人告退了?
    去吧。
    周六走到门口,突然被云安叫住:周六!
    是,老爷。
    上次我让你派人出去寻找我师父,有消息吗?
    没有消息传过来,玄一天师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间找不到也是有的,说不定她老人家到哪座山里头静修去了,小人一会儿再问问,一有消息小人立刻来报。
    你去吧。
    是。
    自家师父已经杳无音信好久了,派出去打探的人也都没有消息,换做平时也就算了玄一道长的神通云安是知道的,可眼看着要天下大乱她老人家应该不会不知道才是。
    当年她可是连先帝驾崩都预测出来的人呐!
    云安已经记不清自家师父于危难之际救过自己多少次了,如今身处于空前的危机和绝望之下,云安真希望师父她老人家能从天而降,即便不能把人救出来,能在自己身边陪陪自己,听自己说说心里话也是好的。
    这空落落的云宅,孤零零的自己还不知道宅子里头的这些人,哪一个或者哪几个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云安了房间,看着房间内如故的一切,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林不羡的气息,云安的眼泪汩汩流下。
    这大半日云安表现得很沉着冷静,其实她的心早都慌了。
    床上还放着针线簸箕,一旁放着一件小肚兜,上面的福字还差一点儿就绣好了。
    云安泪眼摩挲,在脑海中还原了自家娘子被抓走前发生的一幕幕
    亦溪那样聪慧应该不会挨打吧她定是冷静地询问对方是谁,然后识趣地和他们离开了。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云安的心依旧抽痛不已。
    当天深夜,云安易容蒙面从云宅出去,骑马往码头的方向冲,确定没有人尾随才在一个僻静处拿掉了脸上的粗布。
    这个时辰正是该休息的时候,但淟州这个地方不一样,越往码头走街上的人就越多,有的孤身前行,有的三五成群,手中或举着火把,或提着灯笼,朝着一个相同的目的地进发码头。
    人越来越多,马儿不得施展,云安索性勒住缰绳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牵着马随着人流往码头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云安周围的惶恐和叹息的声音不绝于耳,淟州开放港口已有百年历史,城中百姓十户里头有六户在渔船上讨生活,剩下的四户要么是搬运工,要么就是从事修缮渔船或者编制渔网的营生。
    就连纳税这一项,朝廷都给淟州的百姓开了特典,淟州的百姓缴纳赋税是直接缴银子的,纳粮数按照市价折合成白银,直接交给朝廷。
    靠海吃海,这个全城百姓维系了百年的生计,等于被朝廷几乎一刀斩断淟州百姓无不忧心忡忡。
    队伍中也不乏有疑惑的声音,许多百姓根本不明白:朝廷此举意欲何为?
    来到码头,今夜的码头空前的热闹,码头前面的市场上,每一家商铺都在营业,店铺的伙计抻着脖子吆喝,招揽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