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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白月光转正了 第99节

      待到出城之后,马车速度快了不少,大概半个时辰后, 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济慈观。
    因为是微服出城, 自然没人来迎接, 甚至在山门外就得下车,步行爬上长长的台阶,去往正殿。代表诚心朝圣。
    上了九九八十一级台阶之后,齐晖终于来到王母娘娘像所在的正殿。在那里,他站立良久,默默地为阿囡、母后祈福,然后才接过福海递过来的香,双手举过头顶,认真地行了三个躬身礼。
    他是人间的帝王,只能跪天跪地跪先皇,其他的神佛,却是不能跪的。
    将香插在香炉里之后,他又接过福海递过来的银票,塞进功德箱中。
    旁边的知客道士见状,一摆拂尘口念道号,“无量寿佛,多谢这位施主。本观观主玄诚道长正在后山讲法,施主若是有兴趣,可前往一观。”说罢,递上一块木制的令牌。
    齐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兴趣。济慈观的玄诚他见过,算是得道高人,只是他此次是微服出访,不想太过张扬,若是被玄诚认出,齐宣有不便。
    正欲往殿外走时,就看到一名女子在一个婢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只一眼,齐晖瞬间就愣住,目光随着眼前的女子而动,看着看祈祷、跪拜、站起,并走到功德箱前奉上一些碎银。
    他身边的福海也同样愣住,以手掩口,用极低的声音道:“陛下……”
    “先出去再说。”齐晖强忍激动,走出大殿。
    只是刚走两步,他就忍不住回头,看她与知客道士微笑、交谈。
    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又或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他的阿囡。
    难道说,他的阿囡看他太过痛苦,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来见自己了?
    程雪清从进殿时,就感受到了那个人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眼神中透出难以言表的激动,像是认识她一样。
    只是她却不认识他。大概是与他的什么人长得相像吧。
    她本不欲理会,可没曾想,当到她走出大殿时,那人仍然站在那里,直直地盯着她看。
    “这人真是无礼。”身边的婢女小莲有些恼怒,“待我去教训他一下。”
    “不可。”程雪清拦住小莲,“此人虽然衣着普通,但气质不凡,兼之眼神清朗,看着不像是坏人,或许是认错人了吧。”
    “有日子没见到妹妹了,也不知道她的病怎么样了。她知道我今天会来,应该盼着呢,咱们赶紧过去。”
    “姑娘就是好心。二姑娘哪里是盼你,分明是盼你从京城带来消息,也不知她到底在等什么。”
    提到妹妹的状态,程雪清心里低落了一下,自从一年前的某一天开始,自己的这个妹妹就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
    如今越发的古怪了。
    “这位姑娘……”齐晖本没想上前,只想让暗卫打听出此人的身份,但看到她看了自己一眼,就要离开时,心里忽然间涌出不舍,冲动之下,走了过来。
    只是话说出口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动与姑娘搭讪这种事,他没做过。当年的阿囡是母亲为她选定送到并州来的,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还是阿囡说的。
    看到来人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没了下文,甚至有些窘迫的样子,程雪清不由微微一笑,觉得眼前人似乎有那么一点可爱。
    “这位公子自打刚刚就一直盯着我看,可是因为我与您的故人有相像之处?”
    “正是。”齐晖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女子简直就是阿囡在世,连她的善解人意都是那么的相像。
    当时的阿囡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她当时说的是:“来之前我还一直担心着,怕王爷不喜欢我,如今王爷一直盯着我看,想必不会把我送回京城了吧?”
    当时他脸红了,如今脸红不红不知道,但发热是肯定的。
    “那就祝公子心中祈愿如真,故人安好。”程雪清不好多问,便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齐晖莫名地鼻子一酸,“多谢姑娘吉言。”
    看到她行了个半礼欲走,他又上前拦了一下,“姑娘留步,不知姑娘芳名,在下……”
    后面的话齐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与阿囡在一起时,阿囡总是有好多话对他说,他只要听着就行了,如今让他说话,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莲是个火爆脾气,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家姑娘被欺负,最近她因为程雪瑶窝了一肚子,正愁没地儿发呢,看到齐晖拦人还不说话,当即上前一步,挡在程雪清的身前,对着面前人一顿批头盖脸地数落。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姑娘好好与你说话,你却如此冒犯于她。道观是清修之地,容不得你这样的登徒子在这儿胡作非为。”
    这话可把福海吓一跳,疾声道:“大胆,你知道这是谁,竟敢……”就连站在齐晖身后的严肃,面容都更严肃了起分。
    “无妨,”齐晖微抬了下手,“小丫头说得也是在理。在下姓黄,名平安,唐突冒昧之处,还望姑娘海涵。”说罢微微颔首,算作致意。
    程雪清心里微动,只见眼前人器宇轩昂,贵气不凡,即便是道歉,也是带着不容冒犯的威严,不由心生好感。
    当年她推掉婚事入道观为父母祈福,虽是因为程雪瑶坚决不肯,但也并不遗憾。因为她根就不赞同那门婚事,只是母亲愿意。
    倒不是别的,只是因为那人一身娇贵之气,没有男儿之风。
    “黄公子客气了,我乃是礼部侍郎家长女。”
    “原来是程姑娘。”齐晖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此人竟然是程雪瑶的长姐程雪清。
    “京中传言,程家姑娘颇为孝顺,三年前发下宏愿,要为父母入道观祈福三年,前两年便是姑娘在此祈福,如今是令妹在此。”
    程雪清点微微摇头,“当不得黄公子夸奖。只是为偿父母心愿罢了。”
    “家母在三年前曾听闻此事,对姑娘赞不绝口,如今相见,果是有缘。”
    事实上,太后的确说过这话,只是这话还有后半句。就是说程雪瑶不懂事,既然想要为父母祈福就该一早主动入道观,好让姐姐嫁人;要是不想,就老实呆在家里。结果到最后一年却强行把姐姐换出,怎么说都不甚光彩。
    程雪清不好接着夸奖自己的话说下,便道:“济慈观景色还算可观,黄公子不妨四处走走,舍妹最近久病未愈,小女子急着去探望,还望黄公子勿怪。”
    “竟然病了?那正好,我的这位随从乃是行医世家出身,姑娘若是不弃,可以让他为令妹号上一脉,说不定能有所帮助。”
    “真的?”程雪清喜出望外,看向站在一旁的福海,觉得他虽然不怎么像郎中,但又觉得人不可貌相,许多世家都有专门的医生,随从懂医术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如此就有劳贵仆了。”说罢,还向福海行礼致意。
    福海心里则是苦笑,他哪里会号脉啊。不过皇帝此时说他会,他就得会。不过他看过那么多次太医给皇帝号脉,调理身子的方子也见了不少,想要装个样子还是很容易的。
    程雪瑶住的客院与大殿很是有一段距离,往常程雪清走过去时,总是觉得很累,但这一次却是例外,只觉得走了一小会儿而已,就已经看到了小院的院墙。
    因为这位黄公子的谈吐着实是风雅有趣。
    兼之旁征博引,历史典故信手拈来,以前听父亲典故时总觉得昏昏欲睡,但在他这里,却是娓娓道来,半点不觉得枯燥。
    程雪清看着小院的门,有些意犹未尽,“公子果然大才,小女子佩服。”
    齐晖也很是畅快,自从阿囡死后,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和女子聊过天了。更难得的是,无论他说的典故多么晦涩生僻,她都能把话接过去,比后宫所有女子的学问都好。
    在这一点上,就连阿囡也有些不如她。
    “程姑娘的学问见识也是不错,女子之中当属京城第一。”
    “黄公子过誉了,无非是那两年在观里除了诵经无事可做,只得读书打发时间。”
    这个时候铃铛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到程雪清喜道:“姑娘可是来了,二姑娘正盼着呢。只是这位是……”
    “这位是黄公子,他的这位随从是位医学大家,我请他们来为雪瑶看看,兴许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
    铃铛赶紧往里请,“快请进,最近姑娘换了几好位郎中都不见起色,希望这回能好。”
    却说程雪瑶这段时间以来,过的是真不好。
    自从得知齐宣离开京城南下江州后,她便时时刻刻地处在嫉妒之中。
    因为齐宣竟然带了元瑾汐一起走!
    之前她虽然有过嫉妒,但也没想过,元瑾汐竟然这么得他的宠。
    要知道齐宣出门从来不带婢女,永远只带一个小厮照顾起居,其他就都是护卫、随从。而元瑾汐不过到王府几个月而已,齐宣出门竟然把她带上了。
    从京城到江州,那会是多少个日夜的朝夕相处?
    而两世加起来,她都能没能和他那么长时间的待在一起。
    刚开始,她还能安慰自己,很快他们两个人就要死了,就是在一起,时间也不会太久。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怀疑,是不是自己重生之后,改变了一些事情,导致齐宣即使下了江州,也不会死了。
    因为她梦到元瑾汐已经在甲板上被刺客死死掐住了脖子,马上就要一命呜呼,却被齐宣救下。接下来,那两人顺利下船,离开泗水河。
    那场梦醒后,程雪瑶一时分不清,梦里看到的究竟只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是想到自己是重生之人,她的直觉又告诉她,那就是切实发生的事情。
    好在梦里面,那个刺客被护卫一剑刺死,倒是不必担心暴露的风险。
    接下来的日子,她时不时地就会梦到齐宣与元瑾汐在一起的场景,看着他们两人一起出行、一起吃饭,甚至齐宣还让她捧着尚方宝剑与他一起入城。
    这些场景每梦到一次,就让她的心里难受好几天,嫉妒得几乎发疯。
    终于,在梦里,她看到了齐宣和元瑾汐来到泗水之上,而这一次也是如愿地看到齐宣落水,许久都未浮上来。
    他终于死了!
    醒来之后的程雪瑶既难过又兴奋,难过的是齐宣终于还是死了。当然,兴奋的也是他的死。
    不出两天,齐宣的死讯就会传到京城,然后不到一月,太后就会薨逝,皇帝就会到这儿济慈观来。
    然后她就可以想办法接近皇帝,顺利地当上皇后。
    当年程雪清为什么能当皇后,还不是在这期间安慰了皇帝,这才得了他的青睐。到时只要自己悉心安慰、照顾,皇帝怎么会不感动,会不爱她?
    可是,两天、三天、五天,直至十天过去,京城里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哪怕她用尽心思去打听,也没听到任何关于齐宣出事的消息。
    难道说,那又只是梦?又或者是齐宣被人救了,没有死?
    但在那儿之后,她就再也梦不到齐宣,也梦不到元瑾汐,仿佛老天爷不再眷顾她,抛弃了她。
    在这样反反复复的内心煎熬下,她自从冬天染上的风寒,一直没能好利索。
    此时的程雪瑶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听见姐姐来了,还带来一个“名医”。
    哼,她哪里需要什么名医,她需要的是皇帝,只要皇帝能来到这济慈观,她的病立刻就会好。
    这个时候她听到姐姐在外间说话,“黄公子请坐。”
    “多谢程姑娘。”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没等她想明白,铃铛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姑娘,将这位大夫给您号下脉吧。”
    程雪瑶勉强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下颌光滑无须的人,坐在到她的身前,在铃铛把一块帕子放到她的手腕上手,开始号起脉来。
    这人也好眼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在……皇宫!
    对,她想起来了,这人就是皇帝身边的人!
    程雪瑶猛地睁大眼睛,前一世姐姐被册为皇后,她入宫朝拜过,见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