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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娥的心愿是藏回出生地,但是顾长衣还没找到,他打算在城外给李娥立一座衣冠冢,棺材不下坑,先葬在无涯境。
等他走遍大梁,肯定能找到布郦族的踪影,到时候再下葬。
接着,顾长衣去找顾韦昌要和离书。
当初三日回门,他和沈磡都没回去,如今再次踏入顾家,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次了,顾长衣心里觉得爽快。
罗风英在侯府被顾长衣赶出去,回来摔了好几样东西,心里赌咒发誓,要是顾长衣有一天被侯府休妻回到顾家,她一定把这小贱人折磨到死!
不想第二日顾长衣就登门了。
罗风英听闻立马纠集了五个家丁,要给顾长衣一个下马威。
顾长衣看着眼前的架势,好笑道:“你今天还没出门吧?”
罗风英:“与你何干,来人,二小姐三朝回门,隔了几十天才来,枉费顾家生养之恩,是为大不孝,把她押到祠堂跪着反省!”
几个家丁上前,突然被人喝止:“住手!”
“谁敢住手!”罗风英怒极了,面容有些扭曲,昨天被赶出侯府的事,她回来甚至不敢和顾韦昌说,幸好昨晚顾韦昌回来时心事重重,也没问她为什么不等他一起。
“我!”顾韦昌满脸怒容,指着罗风英道,“你这个心思狭隘的毒妇,不容庶女,想让我丢了官职吗!”
上一个欺负顾长衣的,都被贬为庶民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官职,必然不能毁在这里。
顾长衣现在身份不一样了,顾韦昌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想,后悔当初任由罗风英把事情做得太绝,断送了父女情分。
顾韦昌对罗风英的不满到了极点。
罗风英:“顾长衣回来就是我们顾家的女儿,我管教庶女有什么不对?”
“啪!”顾韦昌拍了一下桌子,“再多说一句,我休了你。”
罗风英不可置信:“你我夫妻二十载,你说休就休?”
顾韦昌心道,李娥死了他都能休,何况活人,他心里不痛快,只能拿发妻出气:“二十年你没给我生个儿子,早就该休了。”
一句话扎进罗风英心里,她红着眼唾骂一句“顾韦昌活该你没儿子”,跑到后院了。
顾长衣围观了一出恶人吵架,伸出手道:“和离书。”
顾韦昌拿出一封书信,挽回道:“当初罗风英苛待你,爹知道得太晚,刚知道你就出嫁了,一直没有机会补偿……我最爱的还是你娘,你娘死后,我、我都不敢去看你,怕想起你娘。你不知道吧,你的眼睛特别像她……”
一把年纪了假装深情,有点反胃。
顾长衣听见他想打感情牌,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信件:“呵,最爱我娘?那我问你,你和我娘当初在哪里见面,你还记得吗?你记得你给她的承诺吗?你明明有了妻子,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顾韦昌着急道:“当然记得,我是在襄阳府的玲珑茶馆遇到你娘,当时你娘说她从家里跑出来迷路了,我心生怜意——”
襄阳府,玲珑茶馆。
顾长衣记住了,晃了晃手里的和离书,道:“打住,我娘跟你没关系了。”
顾韦昌还想说要不是他把李娥带回来,她早就流落街头了,“未娶妻”只是他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然而眼前哪里还有顾长衣的影子。
他呼出口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罗风英全权掌管后宅之事。
……
路过江南酒楼时,顾长衣脚步顿了一下,想进去问问钱华荣,到底是不是他下药。
“长衣!”
顾长衣的身影只是在江南酒楼门口一闪,忐忑等待多日的钱华荣立即跑了出来。
顾长衣:“你的糕点是不是有毒?”
钱华荣澄清道:“药不是我下的!不然我也不能放你走是不是?小厮他自作主张,我已经把他赶走了!”
那个小厮好像得罪人太多了,被套麻袋打了一顿,还下不来床。
顾长衣转身:“你后来知道了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
给他添了很大麻烦啊!
钱华荣弱弱:“因为我吃了没事,说明你也没事,我说了怕你怪我。”
顾长衣叹气,自己换的糕点,自食其果,“算了,以后管好身边的人,有时候你没犯错,会被其他人连累。”
钱华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顾长衣:“当然。我下一趟可能要去襄阳,你若是有什么货物运去或者带来,可以找我。”
钱华荣立刻话多了起来:“什么时候?”
“这一两个月。”
钱华荣道:“我这一两个月可能要先成个亲。我不能跟你去挣钱了。没有我,你一个人安全吗?要不别去了?”
“我找到了一个靠山,不碍事。先提前恭喜你啊,娶媳妇就要对她好,把媳妇放第一位,她也会把你放第一位。”
“当然。”钱华荣美滋滋,有媳妇真好,他可太羡慕沈磡了,“要不要进来吃午饭?”
顾长衣:“不了。”
有阴影了。
顾长衣决定去聚贤酒楼转一下,刚一进门,欧阳轩就冒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打店铺的账簿房契。
“喏,明日楼的诚意。”
顾长衣拿起来看了一下,居然好几家都是京城各行的代表,比如那家玉器行,就是他和沈磡去过的:“我不是说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