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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姑娘们就撒手人寰,给主子留下克妻的名声。
而对于结亲的家族而言,女儿本来就是要死的,跟沈磡定亲后死,反而保全了家族里其他姑娘的名声。不然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有一个病重,其他姑娘说亲时也容易被怀疑有隐疾。
夫人过门之前,他们都以为夫人也活不长了。
太惨了,主子真是太惨了。
……
顾长衣让沈磡坐在主位,自己跟着林苓一块,把游茗雪扶到另一把大椅子上,关切地问她病症。
聊了一会儿后,顾长衣才好似想起林苓,问道:“林苓你来道歉?你做了什么事?我好像记不太清了。游小姐说你做事急躁,嫉恶如仇……想必是我误会你了。这样,你再说一遍你在大街上做了什么,若真是误会,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林苓脸色一变,顾长衣哪里是记不得,分明是故意让她出丑。
她忍着低声下次地复述了一遍,故意忽略一些细节。
顾长衣不留情的地打断:“好像不是这样的。”
林苓只好原封不动地陈诉,幸好她已经将事情原委告知游茗雪,游茗雪和她一样厌恶外室,能理解她。
顾长衣一边听一边观察游茗雪的神色,发现她没有表现出对林苓行为的不赞同,反而频频看向沈磡。
“……”
不是吧不是吧……我也有情敌?
顾长衣看向沈磡。
沈磡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好脸色。经过自己的苦心教育,沈磡在外人面前不会表现出暴躁不安。他跟沈磡第一次见面拜堂,沈磡一直在玩草蚱蜢,一看就痴痴呆呆,现在则不然,看起来高高帅帅分外英俊,且疼老婆。
这……游茗雪看看自己的前未婚夫,也不是不能理解。
顾长衣心里有点不爽,但欣慰居多。
沈磡自始至终没给游茗雪一个眼神,只顾着盯媳妇,眼神委屈。
游茗雪失望地收回目光,看顾长衣的眼神并不宽容,好像被抢走了什么一样。沈磡坐在主位上,她坐在另一把主位上,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不需要顾长衣让给她坐。
顾长衣一直抱臂站着,此刻拍了拍手:“林苓,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么?”
诚心道歉便算了,给他搞这一出。
林苓下意识以为顾长衣要打她,跑到游茗雪身边,道:“茗雪都开口了,你不能……沈磡欠茗雪的,我欠沈磡的,不能扯平吗?”
游茗雪咳了几声,无奈地一笑,“林苓,这怎么能放在一起说,我甘愿的。”
顾长衣道:“欠?他们定亲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林苓反驳:“就一年前!”一年前你还不知道跟哪个男人吃饭呢。
顾长衣摊手:“可我看游小姐至少发病五年了啊。”
欠个屁。
先天性心脏病不要碰瓷克妻。
第26章
林苓和游茗雪脸色皆是一僵, 游茗雪本就捂着胸口轻咳,这下咳得更厉害了。
林苓给游茗雪顺气,“你跟茗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顾长衣也学她摸摸沈磡的脑袋:“我家沈磡不克妻的意思。”
顾长衣站在沈磡身边, 一截纤细的腰身就在眼前,沈磡克制着, 勾住了顾长衣的小指。
原来很多话不用他解释, 顾长衣都明白。
在外人面前,顾长衣永远维护他。
他可以永远相信顾长衣。
明明心底还在忌惮顾长衣的众多知己, 信任却交付地猝不及防, 向深渊纵马,不问死生。
顾长衣握住沈磡的手,目光犀利地看向林苓:“我没有同情心?你为了一点小事不肯向我低头, 枉顾游小姐的性命, 让她拖着病躯出门说和, 你才是巴不得她死吧?”
林苓:“我没有!”
顾长衣通情达理道:“道个歉就完了, 明知道游小姐是沈磡的前未婚妻,我是沈磡明媒正娶的夫人, 你让你的小姐妹来跟我低声下气,让游小姐处于尴尬的境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喏。”
游茗雪脸色原就苍白,目光看谁的时候都含着冷冷的质问之意。
这一点冷, 在心虚的林苓看来, 放大了几千倍。
林苓目眦尽裂,握着太师椅扶手道:“你别血口喷人!”
顾长衣卷起沈磡的手臂,露出一片青紫:“沈磡是游小姐的前未婚夫,婚事不成仁义在,你命人将他打成这样, 可曾考虑过好姐妹的面子?”
游茗雪的目光落在沈磡手臂上。她一直知道自己活不久,不敢期盼嫁人生子,长辈谋划定亲又取消,她也不反对,可今天看见沈磡她才明白,其实她可以有一段短暂的婚姻的,沈磡是傻子,谁也不会说他们不般配。
恰是因为沈磡是傻子,他们才般配。傻子会保护媳妇不挨打,她也会保护沈磡。
游茗雪目光一沉,是啊,林苓凭什么对沈磡拳打脚踢,又糟践她时日无多呢?
顾长衣揉了揉拳头,道:“林苓,你今天让我打回一巴掌,我们就新清。”
林苓下意识捂住了脸,害怕又忍不住想把事情解决。
嘭!顾长衣猛拍了一下桌面,林苓心惊肉跳。
顾长衣:“我力气大,对你好像有些不公平,这样,游小姐身娇体弱,这一巴掌让她代劳。”
林苓:“你说的,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