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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官家贵人。我是市井小民,门不当户不对的,高攀不起。”
    段景思站在她身侧,高大身影几乎笼罩了娇小的她:“你是云家的女儿,我们的亲事是二十五年前便定下的,如何有高攀之说?”
    云蓁勉强一笑:“段大人不用在乎那个婚约。我知你是念及段老大人的遗愿,那这婚约便算是我违背的吧。我早喜欢上了别人,我们身份相似,是十分合适的。”
    段景思心中一震,想起那日在梁府别苑,见她与梁皖一起离开,那时心乱如麻。
    不行,他这次绝对不会放手。
    “你说的是梁皖,他可是梁家四公子,虽是庶出,若说身份,却比我还高得多。再说了,你对他冷淡至极,怎么可能会喜欢?”
    云蓁怎知段景思句句堵她的话皆是想好了的,此时没了话,只好说:“罢了罢了,大人快走吧,不管我喜欢的是谁,总不是大人就对了。”
    段景思不信:“若不喜欢,当年有的人为何睡觉,也要拉着我不放手?为何走的时候,哭成那样了?这几年见了面,都要躲着我走?”
    他的声音十分平淡,听在顾蓁耳里,却如炮仗一个个炸开了。
    倒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羞涩、又是懊悔、又是惊惧,酸甜苦辣咸俱来了个齐全。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别过脸去:
    “是我没出息,二爷前途大好,与宋姑娘十分般配,不必为这着一纸婚约委屈了自己。”
    “委屈了自己?”段景思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你以为我同你求亲,是因为祖父的婚约?”
    手里的书“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云蓁转过身去不理男人的话,弯腰就要去捡书。
    段景思跟过去,搂住她的身子,不准她弯腰去捡,又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柔声道:“蓁儿,你当真不知我的心么?”
    第84章 回答
    那声音像绒毛拂过面颊,柔柔的,又像热泉暖着心扉,暖暖的,当真是段景思有生以来,说过最轻、最柔的一句话了。
    云蓁眼泪簌簌而下,抽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脸:“谁知道你的心是什么?石头还是铁鼎?我被老夫人撵走,哭成那样,你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后来去找你,你同宋姑娘站在一起,一对璧人似的,哪里有我的份儿。”
    段景思不等她说完,早已把她拥在了怀里。听她犹自呜呜呜哭个不停,心都要碎了。
    他伤了她,害她哭成了泪人儿。
    不止她情绪激动,他也万千感情涌于胸口:这千头万绪该从何说起?
    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放松了些,自己定了定神,才说:
    “你走之前,我以为你是男儿身,虽是万般爱怜,也不敢显露,只能止于兄弟之情。若泄了半分爱意,我有功名身份压着,一般人不敢说什么,可你出了门去,还如何能做人?云岭书院时的史唯和宴哥儿,不知要历经多少苦难。”
    “我们回到松园时,正碰上假云姑娘未死的消息传来。我心中有疑,去扬州一查,不止有诈,姚家还卷入了其中。”
    “我不敢让你蹚了这浑水,只要狠心撵了你,又派周娘子去照顾。实则,这几年,你的一举一动自然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到了金陵,我得知你便是真正的云姑娘,高兴得三天都没睡,真想立时便娶了你,又怕大事未成,后果难料。你不知道,看着梁皖和你一起离去,我的心有多疼。”
    一口气说了许久,段景思这才停下来,悠悠叹口气,道:“不管如何,是我伤了你的心,你要把我‘丢进油锅里炸了’也好,‘上蒸笼里蒸了’也罢,只求你应了我。”
    “你……你……”顾蓁听了这一番话,才知其中竟有这些曲折,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里小儿女心性、伤春悲秋。
    她早也哭得累了,听他一番衷肠诉了下来,心里早就软了。听到这句“油锅蒸笼”的,再也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这句话是她新进写的话本里的,讲的是一个书生辜负了发妻,最后被送进阎王殿的故事,见到殿内的油锅、蒸笼便吓得死了。
    因为故事曲折动人,书卖得好,改编的戏也在各大戏楼唱着,一时之间,街头巷尾,提到负心汉,下场便是“丢进油锅里炸了”“上蒸笼里蒸了”。
    但就是卖得再好,钱赚得再多,也是下三流们的玩意儿。正经的士人不会去看这个。
    顾蓁不曾想,段景思不仅看过,连这句话也能信口拈来。
    但她嘴上还是不想服气:“哪里就能那样便宜了你,方才你打断了五根竹板子,还有四根呢,都留着给你,解了我的气再说别的。”
    段景思笑着说:“好。”取出巾子,帮她擦了擦脸,又掏出一本书交在她手上。
    顾蓁一看,封皮赫然写着《黎朝书会才人志》,她十分震惊地看了段景思一眼。
    段景思承认:“是我写的。”又鼓励道,“翻开看看。”
    顾蓁随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