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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5

      了几分喜气,勿说是正事。但他甚少像这般说话,这只能说明,这件事确实顶顶地重要。
    “我知道了。”顾蓁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段景思合衣倒在另一张床上,似乎有千钧万担重的无限心事。
    夜半,窗外雷声已止,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芭蕉叶上,有些毕毕剥剥的轻响。空山岑寂,蕉窗夜雨,平白添了许多的愁绪。
    段景思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琉璃般的眼睛,脑中也清醒至极。今夜,宋太师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此事若成,则富贵荣极,若不成,毁家灭身。
    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然是不得不为了。
    床板吱溜一声,那边床上的一团小黑影子,翻了个身,嘟嘟囔囔道:“好吃!再来一碗!”然后抱着枕头,脑袋一歪,重又睡着了。
    段景思暗暗嗤笑,没心没肺的小孩子,做梦都想着吃。却又听见那边声音道来:“我再打包带一碗给我家二爷。”
    段景思嘴角微动,轻轻笑了一下,这时候还想着他,不枉费他疼爱她一场。然而……
    他又想:松园里的人,与他有天然的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何也颠扑不破,她却不是的,若他注定要走一条艰险的路,没必要要她也搭上……
    翌日晴空万里,众人皆脱了厚重衣衫,穿了一身轻便装束,在屋后的地里集合。
    段景思与史唯皆是统一的青布衣衫,是云岭书院提前采购好的,顾蓁则是自己从农户家买的一身麻衣短打,还戴了个瓜皮小帽。方一出门,便遭了史唯一通嘲笑,她狠狠瞪了回去。
    此时地里皆是头年秋天种下的麦苗,绿油油的一片,再等两三个月便能成熟。
    一个皮肤黝黑的农人,详细给众人讲着这冬小麦的生长习性,然后邀大家去那边的小河里担水,来浇灌。
    小河边,史唯拿起扁担和桶,虽是骂骂咧咧的,却熟练得很。段景思就不同了,比起他祖父那时,段家自然是没落了,可饶是如此,家中也自有万贯家财。
    以前那些时候,众人虽不敢与他打交道,却趁他不在时在松园里做好了交易,譬如担水,自有担水工每日早晚将水从井担至厨房里,张叔也用不着,哪里需得他动手。
    史唯担了两个桶,走得飞快,段景思却还站在河边。
    顾蓁见状,疑惑道:“二爷快走呀。”
    段景思摸着这根光溜溜的扁担,扎个马步将之担起,他虽然觉得不算重,可第一次挑水,掌握不了平衡,往前一走桶里的水晃里浪荡,走了七八步,洒了快半桶出去。
    顾蓁也担了两个小桶,见状心头好笑,停了下来,细致教他,桶中装水多少合适,如何掌握平衡,如何走来省力。絮絮而谈,比他教她写字读书时,细致了不少,话也多了很多。
    她一会儿摸摸光溜溜的扁担,一会儿将自己桶里的水倒进他的桶里,鼓励他再试试,有时头发蹭在他下巴上,也不觉。
    段景思忽的抓住了她肩膀:“你老也长不高,是不是小时候挑水压的?”
    顾蓁面脸黑线。她现在十五岁,都快四尺八了,在女子中已算是高的,便是在这个年纪的男子中也不算很矮,不过就比他段景思矮了一个头,怎么就是“老也长不高”了?
    不等她回答,段景思的思绪发而广之,去了别处:“这根扁担不知磨破过多少人的肩膀、压弯过多少人的腰杆,不乏有那时的你这样的小孩子,既如此,为何不引水至田里灌溉呢?”
    顾蓁却是笑了:“这桃花坳人烟凋零,统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引水灌溉费时费力,不如就挑水,还方便些。”
    二爷这个书呆子,真是不闻农家事,她以前还以为宋太师送他们来这地方大材小用,如今看来,真是对了。
    “我知道二爷想说什么,既然如此,为何不把人聚集到一处,既用水方便,也好管理。”顾蓁抬手指向老远处一个放牛的大爷。
    “譬如那个大爷,他儿子女儿们,都搬去了邻镇济川,那日生活滋润,偏他在这里住了五十多年了,一草一木都习惯了,怎么也不想搬。”
    “又譬如那边的茅草屋,破破烂烂的,下次雨就要补几回,偏住户也不搬,说是他爹死前的遗言,要守好这里。”
    段景思担上水,一边慢慢走着,一边默默想着顾蓁所言。如此往返十几趟,他已然掌握了要领,走得十分稳当,因他身子强健,亦不觉得累。
    然而那些平日不锻炼的士子就不行了,只担了几桶,就叫苦连天的,坐在地上喘粗气。顾蓁分了自己熬的糖水,众人正喝着,一辆马车上忽的驶来。马车一停,梁皖换了身粗布麻衣,纵是如此,也不掩其风流娴雅之韵味。
    顾蓁下意识往后看去,没见着宋玉渚的身影,才稍稍放了心。
    梁皖与众人打过招呼,只说是有事情路过这里,便顺道来与大家一起,众人累得七荤八素,也没人去多想。
    梁皖却把顾蓁叫道一旁去,从马车里拿了包袱出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