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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十分坦然地道:“兰沚姑娘说得是,这位红衣小姑娘性子是得好好磨练一番才行。”
顾蓁杏眼瞪得溜圆。这……这说的是什么话?人家自己姐姐说妹妹倒也罢了,你不顺势敷衍两句,打个哈哈解了围,还敢说这些?
宋兰沚略怔了一怔,似是也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朝着宋玉宁沉声道:“还不过来道歉?”
宋玉宁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说:“道……道什么歉?明明是……”
“梁皖昨日也上了云岭书院。”宋兰沚在她耳畔轻声地道。
“真的!”宋玉宁霎时变了脸色,欢喜得无以复加,继而咬着唇扭捏了一番,冷着脸往段顾二人身下福了一福:“对不起,我不该折辱二位,实在是我恣意妄为、刁蛮任性。”
顾蓁讪讪笑了:“哪里哪里,宋三小姐快起来快起来!”
岂料,段景思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还得寸进尺了,指着墙角的老妪,冷冷说:“还有她。”
宋玉宁面色风云变幻,拳头紧攥,段景思也丝毫不惧,面沉如水。二人对峙半天,还是宋玉宁败下阵来,去给老妪道了歉,又留了许多银子。段景思这才作了罢。
宋兰沚又说了些道歉的话,又说原本应当接他们上云岭书院的,可惜另有要事,只得请他们在此地委屈一晚,明早再上山。
段景思、顾蓁二人目送一行人离开,又安置了方才的老妪,各自却都有些担忧。顾蓁想,云岭书院上有这样一尊佛,他们主子间倒也罢了,她这个做下人的定定不好过。又见段景思也眉头深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天色已渐暗,山里的夜,总比城里更黑更静。
白日,顾蓁没注意,到快就寝时才发现,段景思竟然只订了一间房。她心事重重的,也没有多想,收拾起自己的包袱,便要去楼下的下等房睡。
段景思见状,淡淡道:“不用,方才我已吩咐小二送小榻上来,你便搭下,在这里睡。”客栈的下房他白日去看过一眼,是大通铺,又破又小,挤了一群人,还乱糟糟臭烘烘的。
但他嘴上却说:“云岭书院屋子紧俏,你得睡在我的外间,今日正好试试。晚上我想洗澡,你去吩咐小二烧点热水。”
顾蓁心中咯噔一声,石子掉进静湖,激得水花四溅。
虽说在松园里二人也是朝夕不离,但那时他怀疑她图谋不轨,又有着珲哥儿那档子事,他从不准她近身,尤其是在洗澡、换衣等隐秘的事情上。
便是误会解除,有了些贴身接触,除了她怕鬼那天,也从未睡在一间房过,更没有伺候过洗澡。
但她如何能推辞呢?他说的不合情合理吗?
晚上,顾蓁处置好洗澡的物什,蹑手蹑脚的便要离开。
“走什么?还有事儿没办呢。”这句话说得平淡,半点波澜不起,听在顾蓁耳里却有如炮仗炸了开。
段景思已然在解衣襟了。
顾蓁浑身一僵,将将转过身来,一件衣服从天上落下,将她兜了个准儿。衣物上还有着淡淡的体温,以及一股子松柏的冷香。
“过来。”
顾蓁便见,段景思脱了上衣,坐于木桶中。一身淡蜜色腱子肉,在水汽氤氲中,显得朦朦胧胧。令人很难相信,他同那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读书人是同类。
她面色潮红,咽了咽唾沫,不由得想起初见那夜,她曾被这双手臂禁锢在怀中。
“再过来些,站那么远干什么?”
“我……我怕挡着二爷光了。”
段景思微微偏头,侧脸如斧劈刀削,在水雾中泛着微红,几缕发丝垂于眼前,平白添了些邪魅之感:“桌上有瓶化淤散,拿过来。”
顾蓁早已呆了,木头人似的依言拿了过来。待站得近了些才看到,不知何时,段景思背上多了一条鞭痕,长长一条,从右肩胛骨蔓延到了左腰。
她“啊”了一声,早已忘了什么美色惑人心:“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段景思发冠尽解,唯留一段白色发带系于头顶,不言不语。
顾蓁已反应过来,应是方才她预备接下宋玉宁那一鞭,紧紧闭眼之时。她以为段景思在宋玉宁落鞭之前便握住了鞭子,岂料他竟受了这一下。
原来他方才说的“还有事情没办”,便是擦药。可她拿起那个白色小瓷瓶,一时竟下不了手了。
早已知道段景思是将她当小厮看待,他们之间地位天差地别,可在这种时候,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颤动。
“蓁哥儿?”段景思见久不动作,偏头过来,“你睡着了吗?”
“没有没有。”她瓮声瓮气地说,幸好热气腾腾、云蒸雾罩的,既看不清楚她的脸,也听不清楚她的声。
顾蓁抹些药膏在手上,有些紧张,轻轻抹了上去。凉凉指腹触及温热的背部,想起下午那令人脸红的一面,她手有些微颤。
“再重点,轻了淤血散不开。”段景思闭着眼睛,淡淡地说。
顾蓁面色通红,几乎要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