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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差点失身,自己逃出来,跟了这常人避之不及的段二爷。
松园里受了大半月磋磨、琵琶乡遇险、这南月楼上又被绑架,如今倒好,他来说一个害他们落险的妓子可怜。
但段景思却握得更紧了,非但挣不开,还碰到了手腕儿上。
“嘶——”顾蓁疼得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
顾蓁丧气地垂下眼眸:“方才他们把我捆到柴房里去了,我用匕首慢慢割开绳子,可能那时候勒伤了的。”
段景思俊脸微动,停下步子,也拉住了顾蓁不能动。月夜清光皎皎,哪里的桂花香四散飘荡,夜风也吹得他衣袍翻飞。段景思就着月色,往她泛红的手腕儿上细细看去。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挨打的后遗症,每次段景思这样心思莫辩地认真,她腿都要软上几分。
她心头发憷,意识到自己不该发脾气。他是主她是仆,她拿了他家的工钱,他做什么事情、说任何话,都是应该的,她没有任何资格说三道四。
顾蓁想缩手。
沉默一刻,段景思却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顾蓁:“……”
楼下是通衢大街,黎朝商业繁盛,也无宵禁,虽是亥时,街上仍是人声不歇。
顾蓁尴尬一笑:“晚饭吃得够多了。二爷这是把我当猪养呢,过年了好杀了炖汤?”
段景思勾了勾唇角。
一扇门里,传来砸杯子的声音。大概是他们在走廊上说话,声音大了些,尤其顾蓁方才那句“谁不是可怜人”。
一个汉子粗声骂道:“谁他妈在外面叽叽咕咕,扰了老子好事。老子今天来寻个乐子,尽听到这些晦气的东西!”
一个柔媚的声音紧跟着:“我的爷,管那些闲事儿作甚,快来尝尝奴家这颗……”
段景思闻了后语,脸色一变,撕拉一声,迅速撕了两小团衣料,塞在顾蓁耳朵里,又命她自己用手捂着耳朵。
他只道她年纪小,万不可如段景纯一般,小小年纪就被这风月场上的人勾去了魂儿。
实则顾蓁早听了个全儿,不懂段景思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段景思也不解释,拉着她,迅速下了楼。
*
离了最高的那层,月色下的南月楼清幽沉静,俨然是众人口中清谈宴集的好去处。段景思瞧见,三楼几桌士子文人,正在吟诗唱合。
谁知道这些雅集中,又藏了多少尔虞我诈、阴谋阳谋呢?好比赵师爷,他多年的好友,谁料到,竟会引自己入什么劳什子陈老爷的局。
走到二楼,两个彪形大汉忽的闪出来,挡住了他俩的去路。
顾蓁往段景思身后一躲:“就是他们两个绑的我。”
两人却齐齐抱拳:“我家老先生请雅间二位一叙。”
段景思冷哼一声:“方才不是才叙过?还要如何叙?陈老爷若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双方都下不来面子,此时最好还是让我们走。”
不远处,赵师爷快步走了过来,对两位大汉拱了一拱。
段景思原本还在想,赵师爷是不是受了陈平什么辖制。如此看来,这等谦卑恭敬,倒真像是投靠了他们。
段景思冷声道:“赵兄你……”
赵师爷苦笑:“段兄弟此刻对我百般失望,我以孔圣人之尊起誓,赵某绝非贪财无度的小人,请兄弟相信我最后一次。”
顾蓁心中一凛,以孔圣人起誓……那晚段景思在水中圈住她的时候,无论她如何叫骂,他也不理,直到她叫了“孔圣人”“孟夫子”……
段景思果然缓缓点了点头。
顾蓁惊叫:“二爷!”
段景思拍拍他肩,淡淡道:“无事,你在门外等着我,寸步也不要离。”
他随了赵师爷进去,二楼这间雅间里,却坐着个白发美髯的老头儿,着一身粗布衣服,一根木簪胡乱别在头上,若不是眼神深沉、气质高华,打扮当真同乡下的种田老汉无异。
之前与段景思饮酒的胖商人陈平垂首立在一旁,十分恭敬。
老头哈哈一笑:“你是段航的孙子,都这么大了!”
陈平连忙向段景思道:“这位是宋太师。”
段景思眼光一凛。
他知事以来,祖父便已归隐吴江府,不太与他说朝廷的事。但这位宋太师,却被祖父频频提及,称他是“平生知己”。
及他大些,才知祖父与这位宋太师在前朝,并为太子——也既是今天圣上的老师,一封太傅、一封太师。
只是今上皇位坐稳后,寒门出身的祖父很快辞官,宋太师却一直留在朝廷,虽然深居简出、渐渐放了实权,可他的一言一行,仍对今上影响颇深。
段景思深深一礼:“宋太师。”
宋太师捋捋胡子:“是有些像,不枉我来寻,呵呵。”
段景思正莫名其妙间,那胖商人陈平,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从赵师爷拜托段景思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