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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汹汹的样子,真有点害怕。眼珠一转,故技重施,做出一副开心的模样,对着院子里的虚空道:“二爷,你回来啦!”
    王氏脚步微顿,芸香赶紧拽住,两人带着孩子急急走了。
    顾蓁又嚣张起来,声音紧追不放:“等二爷中了举,到时候我蓁哥儿栓条真狗在大门口,有些人可不要来踩门槛,免得被大狗咬了抓钱胳膊手儿、跑路腿儿,躺在地上疼得哀哀叫咧!”
    巷子深处,两大一小,走得更快了。
    “芸香姐姐,你紧着脚下些,可别掉到什么茅厕坑里去了,惹得一股子气味儿,弄得众人耻笑!”
    顾蓁叉着手骂得正欢,没提防着后颈子被人提溜一起,提到了院内,门便哐当一声关上了。
    黑暗中,她看不见后面的人:“哪里的贼子,竟然在举人老爷家里捣乱”,肢舞八叉地,一阵乱叫乱动。
    那人却将她按在了院墙上。手如铁钳,按得她分毫不能动。
    顾蓁泄了气,停了挣扎。
    大手也松了,她转头一看,夜色里,是一张熟悉的冷脸,此刻却带了些奇怪的神情。
    “二爷,你回来啦。”顾蓁方才骂了一场,小脸红扑扑的,紧着的心放松了些。
    “嗯。”
    “老夫人没事,就是被三奶奶吓了一下。”
    “我知道。”
    “还有这个!”她又有些雀跃,急不可耐地要告诉他。她摊开手掌,一枚小小的卧虎镇子摊在手心,“镇纸找到啦,是表姑娘贪玩儿拿去了。”
    段景思却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顾蓁缩了缩脖子,有些发憷。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他的眼色,只知道他在瞪人。他瞪过她好多次:第一次,是他恼她误见了更衣;第二次,是他疑她拿了镇纸……
    “真的是小公子拿……”她不由自主地想解释。
    段景思却是转身就走了。顾蓁不明所以。
    前方传来一声:“还不回去。”声音不似往日的冷冰冰,倒像微风吹过湖面,带起些温柔的涟漪。
    她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回到风篁轩,段景思关了院门,从墙角立着九根竹片中选了一根最大的,掂了掂。
    顾蓁心中一紧,暗想今天哪件事又招了这人,退了一步,手自动已然开始痛了起来。
    段景思忽的也退了一步,朝着她深深一揖。
    “镇纸的事是我冤枉了蓁哥儿,向你赔罪。方才的事,我也听李嬷嬷说了,多亏了你。以往诸种,尽皆是我的错,我着实不该把对珲哥儿的气发到蓁哥儿身上。”
    他今日着了一身浅蓝色的家常袍子,头上也未戴礼冠,只系了根白色发带,随着头发松松垂下。通身的气质,不似往日的威严冷肃,倒有些话本上说的魏晋风流。
    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向着她鞠躬道歉!
    顾蓁呆住了。
    虽说初见那夜,他也曾向她作揖赔礼,可毕竟那会儿是他误会她落水,轻薄了她。此刻,他是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她是小小的奴仆,便是他冤枉了她,也不必这般郑重其事地道歉。
    她好半天才支吾道:“二爷别这么说,我是奴才,这么做是应该的。”
    段景思冷峻的脸上有些怪异,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老夫人喜欢你,我不忍伤她心,心里又认定你同珲哥儿一样,虚伪狡诈,是以想尽办法磋磨你,目的就是逼你主动走。这半个来月,我一共打了九十五下,现在你可打回来。”
    说着将竹片子塞在她手里。
    顾蓁眼睛一亮:“真的?”
    段景思撩起袖子,摊开手,脸上一派严肃,当真任她打的样子。
    顾蓁嘻嘻一笑,将竹片重放回段景思手中:“哪里有仆人打主人的道理?再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1],我自己挨过的痛,又怎会让别人再受。”
    段景思不知道,她心里想的却是:那晚你帮我一次,今天我饶你一次,也算两下不欠了。
    她心中始终不信,段景思会是姑父那般虚伪狡诈之徒,这才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珲哥儿之事的真相。
    段景思没料到她有如此胸襟,正在惊讶间。顾蓁却又促狭一笑,脱下手套将流着血的手举得高高的:“不过,二爷看我手成了这样,能不能给我涨点工钱……”
    这时候不打悲情牌,什么时候打?
    段景思是坦荡之人,既然知道自己错了,自然要赔她损伤,又道:“这九根竹片子便留在这里,若是以后我再有犯错的时候,你随时可来讨要这九十五个手板。”
    顾蓁咬唇,心头泛起一阵暖意。这才是她心目中段景思的样子,公允持正、赏罚严明。
    然而令她吃惊的不止这一件,段三夫人王氏一大早便被请去了衙门,以“不敬婆母”“教子无方”之名,当着众人的面儿,挨了十个嘴巴,还被勒令再不许进松园。
    据说开始王氏还能骂几声,嚷嚷什么“诚儿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