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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楚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趁着里面两人还在说话,飞快地脱掉鞋子握在手上,只穿着一双袜子,无声而快速地奔向出口。
他跑得像一颗出膛的子弹,眨眼就奔出去十来米,几秒后就看到了出口。但他进来时明明没有关门,此时却已经紧闭,封得死死的。
门上安着密码锁,虞楚奔到门口后心底一沉,脑内顿时飞速转起念头,面上也显出几分狠戾。
如果被发现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这些人做掉,再去码头劫一条船逃出岛。
他想到这儿,心里反倒轻松起来,还隐隐带着一丝激动的期盼。干脆俯身穿好鞋子,平静地等待着。
打手的影子被灯光投射到甬道的水泥地面上,马上就要和他面对面。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被谁拉住往旁边一扯,在被扯过去的同时,嘴上也捂住了一只手。
虞楚条件反射地就要用手肘往后顶,耳边却传来轻微的一声:嘘
他立即听出来这是周暮的声音,悬空的手肘又放了下去,跟着他继续后退,退进一处黑暗的狭小空间。与此同时,一块甬道壁迅速右移,合拢,将两人关在里面,从墙面上看不出任何打开过的痕迹。
打手哼唱着海边的俚语小曲儿,不紧不慢地走向出口。当他经过两人藏身的墙壁时,并没有往那里多看一眼,只伸手在密码锁上按下了几个数字键,随着轻微的一声机械音,打开了通往外界的那扇门。
虞楚安静地站在黑暗里,听着外面传来荒板走调的哼唱和打火机的咔哒声。那打手似乎在屋子里踱步,哼唱的声音跟着时近时远。
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后背靠着一片坚实的温热,那是周暮的胸膛,正和他紧贴着,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量。
他想小声说句什么,开口时发现嘴还被周暮捂着,于是往前挪了挪,想离身后的热源远一点。结果这个空间异常狭窄,他才动了下脚,小腿就碰到了类似塑料桶类的物品,发出闷闷的一声。
别弄出动静。周暮在他耳边低声道。
唔虞楚拍了拍捂住自己嘴的手背,示意他放开。
周暮松开了他的嘴,却将他两条胳膊反剪到身后,用单手牢牢控住,另只手又盖上他嘴巴,重新捂得严严实实。
我操!
虞楚刚要挣动,周暮就用严厉的气音警告道:老实点,别动来动去的。似乎怕他不听,手上还用了点劲儿,将那反剪住的小臂握得更紧。
门外那名打手的哼唱声接近,他又踱到了附近,虞楚怕动静声太大引起他的注意,便也不敢再挣扎。
侯三,我是你大疤哥,你们场子扯起来了没我还在睡觉呢,起床了就过来,今天一定要把你们几个的裤子都赢光。
这名叫大疤的打手已经抽完了烟,走进甬道后按下密码锁上的关门键,靠在墙壁上开始打电话。
这个月我没回过岸,大公子给我的一天假期还没用,你问问蔡哥什么时候开船,把我捎带上,正好把那天假期用了哎,你现在去问,我等你回话
大疤将手机贴在耳边,一边等着侯三去打听消息,一边用脚后跟无聊地轻轻撞着墙壁。
下周才去啊,行,那到时候叫我一声。哎,你们打牌打得怎么样了?今天谁赢了?快说说
大疤开始在甬道里踱步,和侯三在电话里聊了起来。他并不知道,此时墙壁后藏着两个人,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挤在一起。
虞楚在黑暗中看不清周暮,但鼻端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混在布料被雨水淋湿的味道之中。他只略微思索了下,就明白是周暮昨晚受的鞭伤裂了,血又渗了出来。
他的口鼻被捂住,有些难受,却也不敢挣扎惊动了外面的人,便伸出舌尖在那掌心舔了舔。
周暮还是没松手,但虞楚在舌尖接触到掌心的瞬间,感觉到背后紧贴的那具身体有些紧绷,心里不由有些得意。他正想再接再厉,被反剪住的手腕却传来一阵疼痛。
那是周暮在警告他。
虞楚不再动作了,周暮捂住他口鼻的手也放松了些。又过了两分钟后,大疤终于打完电话,哼着小曲儿离开了。周暮一秒不耽搁地将怀中的虞楚推开,按下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小空间内光亮大作,虞楚眯了眯在黑暗中待久了有些不适应的眼睛,一边活动被周暮握得有些泛酸的手腕,一边打量这个地方。
这像是一间小储藏室,只有卫生间那么大,四面密闭,靠墙一个铁架上放着罐头和饼干,地上堆放了几个半人高的密封塑料罐。罐身半透明,可以看见里面装盛着满满的水。
五桶淡水和食物,存着备用。周暮没有看他,语气也像是在随口自言自语。
虞楚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解释,便问道:是你将这些东西存在这儿的?
周暮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可以在这里拥有一个茶水间吗?
唔,好像不可能。
虞楚半蹲身拍了拍那塑料桶,心道能在这密室里拥有茶水间的,不是虞时倾就是虞枫。虞时倾肯定不会,因为不管是躲避仇家还是其他什么,都被逼到这一步了,也就没有必要存食物,哪怕他是只地鼠,也会被人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