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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考就考行里的研究院。这是我现在的本行不说,即使没有什么空子可钻或者关系可以通融,多卖点力气在衰老之前再冲刺一把,我得到的东西将会是受益终身的。所以我的书架又在瞬间被各种经济类书籍填满,等我发现之前常看的那本人文文集已经落满灰尘的时候,我已经在经济学中撞得晕头转向了。
第十八章 生活(3)
上周我到山西出了趟差。
一个跟北京某国企挂钩的厂子零三年从行里贷款,走的是我们分部的渠道,现在归还期过了一年多,那边儿的形势却越来越复杂,几个濒临倒闭的厂子纠缠在一起,原本贷款的单位钻了政策的空子,早就改头换面不见踪影。
现在这几个空壳厂子把我们派去摸底儿的职员当皮球踢来踢去,差是派出了好几趟,但从来没带回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眼看到了年末,上账时上面又盯住了这笔款子,徐行亲自点我,意思是让我过去看看到底什么状况,回来心里有了底,也好着手处理。
以前派来的都是一般职员,估计那些精明的企业家们根本就没放他们在眼里,甚至有过一个毕业刚进行里的小伙子,来了大同三天,吃住全是自己垫资,连客套般的招待都没得到。
我来之前通过支行给北京的那个国企下发了催款单,这笔款子他们当时也做了保,估计我还没上车时这边儿的人就已经得到消息了,所以我下车看见笑着迎上来的一个中年胖子,心里没有丝毫意外。
吃完接风宴,听这帮人精儿倒了一太平洋的苦水,我笑笑不置可否。
前两天我四下看了看,这里的局势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几个破工厂的大门都生锈了,私下的交易乱成一团,别说挑毛病,就是那些合法不合理的卷宗要是仔细研究起来都能让我在这里住上一两个月。
我忙活了好一阵子,什么工商局企业办都跑了几次,但是依旧理不出个头绪,看来若是想追回这笔钱,只能走法律途径了。想通了忙也是白忙,最后一天我索性待在招待所不出门了。
晚上的时候,接我的那个胖子不顾我的严词拒绝,在当地有名的星级饭店给我送别,饭桌上还有几个没见过的人,看样儿跟胖子是一丘之貉。
我们谁也没再提什么工厂啊贷款啊的,我是笑眯眯地坐在那儿装深沉,他们几个轻车熟路地跟我套着各种近乎。
出来时那个胖子借故支走其他的人,要单独送我回去,之前他们似乎已经商量好了,其余的人痛快地离开,只胖子一个人随我回到酒店。
在我住的房间里,胖子几句话过去便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包放到了沙发上,嘴上还接着刚才的话头儿闲侃,我看了他的动作知道那纸包里肯定是一摞毛爷爷。
第一次有人给我毫不隐晦地送这东西,我心跳得厉害,嗓子也有些紧。我还犹豫着自己是该义无反顾地严词拒绝还是顺水推舟地腐败堕落,胖子看我没有明确的态度,停下嘴里不着边际的话,说看我不太舒服就要离开。
我迟疑着起身送他到门口,直到他消失在电梯的门里我也没把那个到嘴边的“不”字说出来。
整整一夜,我眼都没合,那个纸包早被我手心沁出的汗浸湿了,第三次起身去厕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暗黄色的牛皮纸包静静地躺在淡蓝的床单上,纸包上的手印像极了一个咧着嘴笑的诡异面孔,我低头把里面的三万块钱抽出来摆在床上,全然忘了下身憋涨的急迫,看着那摞红色精致的纸张,若有所思。
第十八章 生活(4)
从大同回来我把报告送到了行里,那里面有我小动心思加上的见解。
报告里呈述的情况很属实,只是我避重就轻地从行里的利益出发分析了下那边的形式,这样一来,对于公家,在领导们的眼中我这趟差就成了风尘仆仆鞠躬尽瘁,而那笔款子希望渺茫无处追寻;对于商家,我只要别把该为他们隐瞒的吐露出来,那他们的贡禄我也就受之无愧了。
以后事情的走向,全看大头儿们的英明决策,又或许,他们在这种利益关系中也像我一样两面三刀,只是更大手笔地扩大规模,这些我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
交代完出来我开机给小麦打电话,想约她吃饭,电话那边儿一阵嘈杂,她带着哭腔一阵说,我终于弄明白了:她爸爸病危,这丫头现在正攥着晚上的火车票在车站等车!
我挂了电话开上车就往西站奔,路上才回过神儿来,给一个在机场工作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他打电话回来告诉我八点去长沙的机票现在就攥在他手里。
到了西站我在马路对面的肯德基里找到了神色黯淡的小麦,她脸上满是泪痕,见到我嘴角一咧趴在我肩上又抽泣了起来。
我挽起她把她拉回车上,告诉她我送她去机场飞回去,小麦抽搭着说她试过,今天的机票根本买不到了,我笑着把她搂在肩上告诉她只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