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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谣言。”
金池滑动微博热搜榜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借据,和自己亲手签的字条,重复道:“不是谣言,都是我借的,转账的银行卡号户主也都是我本人。”
付晨:“……”
付晨真是万万没想到,被他这句话砸得头晕眼花,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他才哑声道:“你借那么多钱干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良久,金池才道:“辰哥欠了几千万赌债,死之前,在病床面前求我帮他。”
“我说你那时候考上了大学怎么不去读。”付晨眼睛蓦地红了,声音愠怒:“……活着让人操心,死了都不让我们安生!”
他们两人都是孤儿,阳光福利院那时还是孤儿院,也不是现在的院长,是一个相貌刻薄的中年女人,管理人员非打即骂,极其混乱。
而金池小时候五官精致漂亮,像个女孩儿,偏又长得瘦小,没少被孤儿院里的小孩欺负。付晨比他更瘦弱,两人在进孤儿院不久,就成了被欺凌的对象。
最后,是比他们大五岁的辰哥看不下去,站了出来,如同亲大哥一样,替他们挨了不少拳脚,拉扯着他们,踉踉跄跄度过最艰难的岁月。
有一次甚至为了救金池,险些没了命。
可惜社会是个大染缸,那样耿直爽快的少年,不顾怀孕的妻子,沾上了赌瘾。
从此,渐渐变成了他们不认识的模样。
两年前,为了躲避追债的人,辰哥一时惊慌,失足从悬崖掉了下去,金池得知消息,红着眼赶了过去。
或许人到生命尽头时,才会回顾这一生的轨迹,从糊涂中清醒过来,辰哥死死攥着他的手,断断续续求他:“星星,帮我……照顾好你嫂子,我对不起……她。”
金池答应了。
他欠辰哥一条命。
听金池平静说完了来龙去脉,付晨余光一扫,正看见网上声势越发浩大,许多人大呼被骗了,裴昼粉丝更如闻到了腥味的鲨鱼咬了上来。
【我说的没错的,啧啧,早听说这就是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小白脸】
【赌瘾这么大,黄呢?毒呢?建议严查!】
【追星的小孩特别多,对青少年影响极大,辍学赌博,这都不封杀?】
其实明星赌博并不算致命点,不会让事业彻底崩塌,但与此相对,一个赌红了眼的赌棍,甚至为此不惜辍学,这样利欲熏心毫无控制力的赌徒人设,对初出道的繁星的后续影响是巨大的。
至少金曲奖评委会初始印象就很差。
两人沉默了很久。
付晨心口压着疼,说:“要澄清吗?我看不下去,你明明做的善举,被骂成了这样!”
两人心里都明白,现在骂的越狠,金池许多还在巴巴等澄清的粉丝怒火越旺,一旦辰哥的事情暴露出来,到时候不光他的粉丝,就连路人也会涌出来,波及到刚步入正轨的嫂子一家。
白金色头发被窗外洒进来的阳光照得金灿灿的,温暖耀眼,而底下俊秀的面容,却显出超乎寻常的冷漠。
他道:“我欠辰哥的,还清了,但答应了他的事,我得做到,我不希望嫂子和冉冉被网暴。”
冉冉,辰哥两岁的女儿。
付晨长久地叹了一口气,“横竖公司签你也没给多少钱,本早就几千倍回来了,我跟他们说说,找人压一压热度。”
“我尊重你的决定。”
……
“两年前的赌债?”
与此同时,古堡书房。
桌前工作的虞临渊笔一顿,缓缓抬头,看向脸色焦急的老管家,“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
老管家擦着头上的汗,“那时候刚好出了件事,‘他’伪装成你,逃出国外杀了参与刺杀的一位族老,事情闹得很大,所有人去了国外处理,这边的人便松懈了。”
事了后,先生回来,意外得知了金池恋爱了,似乎找到了真爱,是自己侄子。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从那以后,副人格安生了很多,极少出来闹事。
老管家斟酌了一下,将手中资料送到了虞临渊面前,“您看看,这次指使的人,您也认识。”
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那几十个营销号背后的人,不是和裴昼工作室常有联系,就是骆家手底下的人。
“当初您以为池少爷爱慕裴昼,放任宋家的人放出继承人传言,您也没出面否认,甚至私下给裴昼大开特权,让他们误以为真。”
“前段时间金池决定分手,才收回了特权。”
在金池面前慈眉善目的老管家,脸上泛起冷厉之色,“现在看来,收回的东西还不够。”
“有的人,手伸的太长,该处理的事可以做了。”虞临渊眼睑微垂,看着资料上的人名,轻声道:“去把赌债的事情查清楚。”
老管家恭顺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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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转到了晚上。
夜晚的电影院人影幢幢,人流混杂的噪声不止,穿着休闲灰色运动服的青年出现在影院门口,这些时日长得略长的金发自然披下,气质不凡。
来往的人们,不由自主望了过来,在看清青年的脸上戴了口罩后,微微遗憾,却又被青年身侧穿着同款黑色运动服的男人吓一跳,赶紧走开。
虞临渊阴沉沉瞪走了路人,对身旁看笑话的金池抱怨道:“这里人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