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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主副人格开始了频繁的切换,主人格长期陷入沉睡,反而副人格占据了主导地位,老宅这边人心浮动,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副人格欲代替主人格。
老管家十分担忧,多次去请教先生的心理医生,医生告诉他,从前副人格没有生存欲望,因此不与主人格争抢。
如今,副人格显然有了非常感兴趣的东西,想要反客为主,吞噬主人格。他苏醒的越频繁,证明在这场身体争夺中优势越大。
临走之前,医生让他从源头解决,什么时候起,副人格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当然是被金池救走以后了。
老管家意识到,金池才是问题解决的核心,于是赶紧找到了金池,希望他帮上一把。
听老管家说清楚了来龙去脉,以及他和医生对副人格异常的猜测,金池脸上没了笑容,却也没有生气。
今天阳光明媚,万物春生,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联系到早上主人格说的话,眼底有点发热,说不出什么感觉。
所有人都希望“他”消失。
可金池脑子里,只能记起孤儿院里那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穿着风格朋克的皮衣,黑色的裤子,手指极漂亮,就坐在他身边。
体温微凉,呼吸却是热的。
一边享受着那款金池早就玩腻了的游戏带给他陌生又新奇的感觉,一边被槐树底下小朋友们不小心踢来的足球砸到小腿,他只是散漫地踢了回去,并不动怒。
除了二者去一,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
金池忧心忡忡找到主人格时,他正在书房办理这段时间堆积如山的公务。
听了金池的顾虑,虞临渊坐在桌案前,没有表现出对副人格有丝毫忌惮,更没有迫切的希望金池帮助他消灭副人格。
“不用听管家的话,我劝你远离‘他’,并非是为了除掉他。”他只是垂下眼睫,平静道:“我不曾对人说过,我心里其实对‘他’感到歉疚。”
“在能保证你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如果能代替我,让他感受到外界的善意、美好,学会做一个正常人……”
虞临渊说:“我愿意和他公平共处。”
见金池听了这话,依旧神色担忧地看着他,虞临渊微微笑了笑,“放心,他奈何不了我,除非我主动退让,否则他不能把我怎么样。”
金池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就副人格那个变脸速度贼快的狗脾气,他还真怕这边主人格谦谦君子,那边就已经下黑手了。
得知二者不用你死我活,金池眉间的折痕都散开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格都是虞临渊,不管谁消失了,对他来说都不亚于亲近的人死去。
他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我是不是打断你工作了。”注意到桌上厚厚一摞的文件,金池抓了抓头发,忽的瞥见地下掉了一根钢笔,就在虞临渊脚下。
他自然而然地上前两步,想要捡起那根笔,心想这里光线本来就不算敞亮,要是被虞临渊不小心踩到,摔上一跤可怎么办。
谁知脑中念头刚起,他没看到自己脚边的另一只笔,一脚踩上去,身子一歪,上半身失了重心,直直朝虞临渊怀里跌去。
金池不由睁大了眼。
不会吧,这么狗血??
一阵天旋地转,兵荒马乱的声响,等他回过神,他上半身被反应迅速的男人抬手扶住,让他的膝盖不至于磕到地面上。
但这样,两人便被迫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姿势……
金池脸对着黑色裤子上的锁扣,僵住半晌,默默抬头,先看见的是男人扶住他的手,那手指修长而苍白,薄薄肌肤覆盖在骨骼上,或许因为扶着他,微微绷紧了力,皮肤隐隐鼓起了青色血管。
“小心。”
双臂用了下力,金池被扶了起来,男人克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金池简直臊到家了,他不明白自己平时多么冷静沉稳大气靠谱的人,怎么到了主人格面前,老是出现各种各样令人头皮发麻的意外呢。
主人格一定觉得他很丢人吧。
两人的动静打翻了照明的灯,金池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在黑暗中和他互望,只能察觉到男人似乎比寻常温柔一分的清冷嗓音。
“磕到哪没有?”
金池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仿佛有什么暧昧隐秘的东西在黑暗里滋生放大,他不由小声道:“没有。”
虞临渊此刻的眼眸黑得摄人,眸子里光泽粼粼,嘴唇动了动,正欲说话,忽的眼神变了。
“……”
金池被鬼迷了心窍一般,支着脑袋等了半天,没人说话,他疑惑抬头,却不料面前不知何时凑近了一张充满探寻之色的脸。
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再次切换,副人格正眯着眼打量他。
金池那颗微微鼓噪的心脏瞬间跳不动了,面无表情推开了近在咫尺的脸。
虞临渊瞬间不高兴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你不欢迎我就算了,臭着脸什么意思?”
他换了个姿势坐,狐疑地瞅金池:“你俩该不会背着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金池:“……”
怎么有种被抓奸的错觉?
金池再次甩掉脑子里的废水,拍拍蹭到地上的裤腿,冷哼一声,“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