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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期间偷偷要过许多次冰,中间有几次怕被发现,干脆让人带他去了厨房,自己亲自跑了几趟。
现在所有人都在为午宴做准备,没人有空注意到他,金池轻门熟路从房间里溜出去,一路警惕地左看右看,有种冒险的刺激感。
走走,找冰去。
反正午宴举办的场地在一层大厅,就去一趟同在三层的厨房而已,应该不碍事……的吧?
窗边金池的身影刚刚离开,古堡门前,经过巨大雕像泉水池的裴昼忽然往上看了一下,盯着上面某个空荡荡的窗口看了会儿。
他收回目光,不太确定地想。
刚才那里好像站了个人……难道看错了?
裴昼今天穿着正装,脸色却有点不明显的憔悴,这段时间他没怎么休息好,眼皮涩的发干,没想到现在连幻觉都出现了。
他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
仔细说来,全都拜金池的任性所赐!说走就走,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最开始……是衣服搭配出了问题。
裴大少什么时候需要记不同场合穿什么衣服?如果不是他抗拒有陌生人侵入自己的领地,从前这些都也轮不到金池负责,为此,前些天他很是闹了几场笑话。
不过办法总是有的。
前两天他高薪聘请了造型师,比金池更专业,比金池更安静,每天根据行程负责他的仪容外表,送来的东西就放在门口。
那时候,他认为只是出了个小问题。
然而紧接着,饮食也不对了。
裴昼对海鲜过敏,厌恶蒜味儿,他还有根猫舌头,饭菜温度稍高,就烫得不行,味觉挑剔到连牛排的几成熟都有严格的喜好和规定。
文森把他遇到金池前聘请的那位大厨请了回来,只是或许是大厨这两年养尊处优,手艺退化了,从前吃着还不错的饭菜,怎么做都不合他心意。
当然这也不算什么,他有钱有人脉,大不了再另外聘请更有能力的厨子,金池的厨艺还能比国宴大厨强?
笑话。
不过是习惯了。
可就是这个习惯,真是害人不浅。
昨天,裴昼尝试写点东西,一个人住,总会被各种各样的杂事分心,谱子揉碎了数十张,什么东西都没写出来,那时他才赫然发现——没了金池在身旁伺候着,无微不至地让他放松创作,自己居然没了创作灵感!
这才是让他昼夜难眠的严重问题!
他甚至考虑要不要请个保姆,可是不行,他一直很排斥有陌生人侵入领地。
金池当初被文森带到他面前来时,纵使温顺笑起来与闻希有两分相似,他也没动摇,抬头不经意看见了金池眼中灼热得滚烫的爱意……不知怎么的,或许联想到自己,心中触动,他鬼使神差地松了口。
只是没想到这一留,就是两年。
想到这里,裴昼目光落在身旁亲密挽着他手臂的骆闻希,忽然心里一动。
既然替代品都可以,那么正主怎么就不行?
更何况还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想必朝夕相处,会更幸福吧。
“怎么了,阿昼,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骆闻希被裴昼若有所思地看着,微微紧张,看着身边来往的平时轻易见不到的裴氏高层,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不是他以想要更了解裴昼的理由,缠着裴昼非要来家宴,怎么能近距离接触这么多人物?
裴昼打起精神,调整好略微怪异的情绪,捏了下放在他手臂上微微绷紧的手,用安抚的语气道:“没有,今天你打扮得很出色,我只是在想……”
他望着有着一张初恋脸的男友,眼神柔情不少,“你什么时候愿意搬进来,和我一起住。”
为了宣告自己与裴昼的关系,骆闻希今天穿了身白色的西装,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有种初恋感,领口心机地打了个领结——和他送给裴昼的款是定制情侣款。
骆闻希愣了下,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我们才在一起几天,是不是太快了。”
男人的劣根性无非就是那些,他怎么可能让裴昼这么快尝到甜头,得一步步来。
说话时他的心思却不在这边,很多往日看不见的裴家大佬,因为裴昼在这里,上来打招呼的时候,对他也温和客气许多。
骆闻希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想法太肤浅了,就算裴昼不懂事,无心继承家业,他能带来的资源和人脉也不是别人能比的。
更何况有他在,裴昼这么爱他,未必不能为他改变心意,如果能得到整个裴家……
他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裴昼没得到想要的回复,心中不免失望,只当他害羞,毕竟闻希就是这样内敛单纯的性子。
看见有在华娱当高管的裴家人进入古堡,他忽然想起件事,随口提了句:“上次那个青湖卫视的资源,那边的负责人先斩后奏签了合同,没办法,过几天有别的工作机会,我给你留意留意。”
在他心里,闻希向来对名利单薄,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然而从进入古堡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骆闻希,闻言脸色突然白了一下。
“怎么会呢?”骆闻希哪顾得上在大佬们面前刷眼熟,盯着裴昼的眼睛,急切抱怨道:“不是说好了吗,那边还有人敢和你反着来?就算定了,以你的身份,也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