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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突如其来的剧痛来得莫名,失手掉落的剪刀在被子底下露了个尖,担心被金池发现,他强忍住剧痛,一脸虚弱对金池道:“我没事……你忙你的。”
金池一头雾水,很想说我看你不像没事,但见虞临渊坚持,到底转了回去,继续没做完的事。
却没见到,他一转身,背后那张虚弱的美人脸,目光不信邪般的缓缓落在他脖子上,苍白的手再度重拾利器,青筋微微鼓起,杀念横生之际——
“唔!!”
痛哼声更胜之前。
一直放不下心的金池刷地回头,便见虞临渊脸色苍白,先前已经很白了,此刻简直一点血色也无,看上去十分吓人。
金池紧张极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有什么不舒服别瞒着我。”
虞临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金池这回不信了,动作强硬将人按回了被子里,虞临渊体力不足鼎盛时期十分之一,只能眼睁睁看着金池扯开自己外衣,仔仔细细,上下左右全部检查了一遍。
从来没被人如此对待过的虞临渊虽不知羞耻为何物,仍是表情空白了一阵,等他回过神来,竟发现疼痛消退了,素来冰冷的眸子里一时有些迷茫。
他从来没有过头疾。
也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结合发作前后,他不由得升起了一个猜想,视线死死地锁定金池,试探性的对他再次升起恶念——跟触发某种开关一般,剧痛重卷,以他绝非常人的忍耐力,此刻也痛得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脑中杀念被刻意减弱后,剧痛才缓慢地退去。
猜想得到验证,虞临渊阴沉下脸。
自他诞生起,从不曾对谁生出心慈手软的念头,那么即使再不可能,答案也只有一个——此刻陷入沉睡的身体主人格,凭借本能阻止了他杀人。
为什么?
这个叫金池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笑的善意发作?别说笑了。
那伪君子随时口中说着勿杀生,实则每次他出来,杀了那么多人,却不曾阻止过他一回,眼下只是对这个人动了杀意,便让他痛成了这样,这个叫金池的人,莫非与伪君子真有旧缘?
他定定地盯着金池,神色不定。
按理说,虞临渊这张脸都快压不住戾气了,以金池的敏感度,换个人早该发现了不对劲。
偏偏他对虞临渊的滤镜有城墙那么厚,看什么都只当他伤口太痛所致,到现在也没察觉到自己念念不忘的男人,内心换了个三观崩裂的芯子。
别墅房间隔音很好,两人这一番闹腾下来,裴昼在外面没察觉到任何异样,反而发了条微信,让金池倒杯水上去。
确定虞临渊伤口没有裂开,金池放下了心,看到短信后,贴心地掖紧被角,对他又露出那种可恶的和煦笑容,殷殷叮嘱道:“我出去一下,你别出声,马上就回来。”
他不笑还好,一笑虞临渊总觉得受到了嘲讽,人都快气疯了,眼尾发红。他每次出来,哪回不是一个眼色就令人闻风丧胆,战战兢兢,从来就没这么憋屈过!
偏偏对面前的人动不了手!
这时他已经相信金池是真的认识那伪君子了,不然伪君子岂会如此,见金池似乎很怕被外面所谓的老板发现,眼珠子一转:“好啊。”
他侧了侧头,“我不出声。”
那比霜雪更白的脸微微笑了下,如冰雪消融,转瞬即逝,却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要说裴昼的脸,确实是娱乐圈一绝,每年评定男星神颜,他总是稳居第一,票数远远拉开第二名,然而这时目睹了美人一笑,金池此刻不由想,那些评选的人只是没见过虞临渊。
他和裴昼的骨相有几分相似,皮相却高出裴昼太多,既有比裴昼更胜的高挺眉峰,又有远胜裴昼的深邃眼眸,眼皮褶皱很窄,清冷之感顿生,毫无瑕疵的皮肤苍白到透明,油然而生出一种令人怜惜的病弱之感。
金池虽然觉得虞临渊好像笑得有点咬牙切齿,却没多想,还想空调是不是开得有点高了,室内好像有点热。
他心思浮乱地出去应付老板,殊不知他心中完美无缺的美人,盯着他离开的身影,出尘的脸庞露出一个格格不入的恶劣笑容。
……
金池轻门熟路在二楼工作室找到了裴昼。
此刻裴昼就坐在钢琴前的琴凳上,铅笔在夹在谱架中的曲谱上写写划划,金池没有敲门发出声响,而是轻手轻脚走进来,将水杯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正要像往常一样离开,沙沙的笔划声停住,裴昼叫住他,犹豫了下,开口道:“……刚才我话说得重了点。”
唉?
金池有些意外,苍天可见,尽管带着大少爷式的高傲,但这是他第一次在裴昼口中听见道歉的话。
他试着以专业素养分析了下,没得出结论,便顺着裴昼的意思回道:“知道了少爷,我没当真。”
裴昼发现自己可耻的安心了一秒,刚才写曲子时,脑子里总会闪过金池眼中含泪的模样,他冷静下来,自己也知道自己迁怒了金池,心里始终不得劲。
现在看着金池一点也没记恨他,愉悦之余,并不觉得意外,他喜欢来犀园工作,正是因为金池懂事,自己从来不需要耗费精力去哄他。
有时候和朋友喝多了,大家聊起来家里的小情人如何发脾气,如何的作,都会羡慕他有个这样听话温顺的漂亮情人,还向他请教怎么调.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