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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气氛搅得这么紧张,咱们之后还有合作。”男人捏着戒指,噙着一贯的笑容。
“合不合作又不是你说了算。”对面的一人嗤笑。
“确实不归我说了算,但既然我能拿号码作为交换,那就足以证明我们这边有意继续跟你们合作。”男人说得不急不缓,神态从容。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那儿快有一半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们合作?”对面的另一人淡声发问,与身边的同伴对比鲜明,“我不觉得我们的实力有多强悍。”
高级任务里高手如云,身手在上乘的数不胜数。
同伴瞥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咬了咬后槽牙才把话吞回去。
男人对这番话不置可否,挑了挑眉说:“我们需要的是合作对象,不是打手,实力强弱不在考虑范围内。”
“就是这样才显得你们不怀好意。”
“之前合作是为了抢号码,现在所有NPC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我们再次合作不可能还以这个为理由。”
“当然不会。”男人沉声闷笑,“上次合作是为了不被淘汰,这次合作是为了脱离空间。”
他转着套在指头上的戒指,慢吞吞道:“大家都不愿意见血。这事成了大家都能获利,所以我们并不强求你们加入,只要你们不插手,不碍事就行。”
“……”条件确实让人心动。
“后续几天我们会把号码固定下来,你们有个1,明天我还会拿个靠前的过来,附带提供的位置。”男人粲然一笑,歪了下头,“愿意合作吗?”
“是鬼的可能性占七成吧,毕竟没有脚步声,但是我比较纠结的是,鬼怪能附身NPC吗?”舒时咬了块薯片说。
钟如季看了眼空掉一半的零食袋,言简意赅:“不能。”
他回答得过于笃定,舒时不禁开始回想自己看过的资料,想查查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常识。
“附身还有另一种说法。”钟如季捏住零食袋,封了口。
舒时足足盯了薯片袋子两秒才迟钝发问:“另一种说法……寄生灵魂啊?”
钟如季慢条斯理地折好薯片袋:“被附身的对象必须拥有灵魂。是1号有灵魂还是鬼怪长了1号的脸,你选一个。”
舒时表情纠结地拧了下,面色古怪道:“有第三个选择吗?”
“有,”钟如季轻微笑了笑,“第三种情况,1号是恶性NPC,和鬼怪一边,或者能被鬼怪操控。”
舒时:“……都不是好事。”
原本放心的NPC突然成了□□,论谁都会心情复杂。
钟如季没看1号顺眼过,所以这三种推测都没能影响他什么。
舒时虽说没对1号有多信任,却一直觉得待在1号那儿能随心所欲地扯闲话,然后现在他发觉1号可能是鬼怪放置的人形监控器……
这滋味有股说不出的酸爽。
生活在窥视里,是个人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他的身体确实是数据构成的,应该可以把第一种情况排除掉。”舒时将折成方块的草稿纸合在手心,“第二种……我不知道怎么分,他如果是鬼怪的话,我找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所以我比较偏向第三种。”
草纸被揉得皱巴巴,纸上的数字拧到认不出,舒时飞速朝某扇门看了眼,撤回视线后声音小了些:“可我觉得不太像。”
他不清楚是什么导致自己产生了一种违和感,偏向它的同时又否定它。
闻言,钟如季也将目光放到别处,视线中的墙壁干净至极,未染尘埃。
舒时感觉他的目光似乎透过了墙壁,穿过一道实质的隔阂望着看不见的东西。
随后,他注意到钟如季很轻地皱了下眉,那一闪而过的神情不似心烦和困惑,反而更趋向于怜悯。
这色彩有些浅薄,淡到舒时以为是错觉,好奇地多望了几眼,试图探究。
他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就被收回注意力的某人敲了下额头。
“过于想当然。”钟如季说,语气平平淡淡,没什么训斥的味道。
想当然?哪一句?
舒时打算问。
钟如季望着他停顿了一晌,又忽然轻轻说:“身体和灵魂不是绝对一体,它们本来就可以分割开。”
他们凭借灵魂进入空间,身体都是鬼怪或任务体制安排的一具合适的躯壳,便于任务。舒时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身体不必和灵魂相匹。
钟如季基本不会凭空猜测,说的结论要么是有理有据,要么是亲身经历。
可倘若1号有灵魂,这个空间的性质又会复杂许多,甚至还意味着其他NPC也可能有灵魂,淘汰NPC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杀人。
舒时目光一凛又默默平息下去,问:“是它自带的能力吗?”
“注入灵魂不可能,或许是困住灵魂。”钟如季说。
舒时:“他们有机会回去吗?”
钟如季:“没有。”
舒时:“哦,好吧……”
空间存在的灵魂除了任务者之外不作他想。NPC大多受鬼怪或任务体制掌控,没有思想,没有哀乐,是漂亮体面又听话的傀儡,他们表面与常人无异,实际内里空无,只是个装了数据的高级仿真机器人。
1号有思想有个性,若这都是鬼怪的手笔,那它的本领估摸着与女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