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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或格杀。
在这狼多肉少的情况下,舒时二人顶着7的马甲占了5的位置,在他人看来,7与5并不冲突,要抢房间只需要想办法将他们赶走即可。
马甲号在很大程度上为他们减了些麻烦,尽管这些麻烦迟早要到来。
在陌生人面前噤声是两人长达大半年的默契,这种时候,他们连沟通都会换种不动声色的方式。
舒时手肘稍微下压,面上却是目不斜视,一派正经。
钟如季没给对面过多关注,仍是自己做自己的,完全当那两人不存在。
舒时感觉到自己的食指被碰了下,于是便放了一半的心。
情况不是最好,但也不差。
那对伙伴还在说话,通往4号房的门蓦地被人叩响。
好脾气低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望过去,空着的手搭上了同伴的肩,似有揽着对方离开的意思。
铜门无法上锁,敲门除了显得礼貌外也是在告诉房里的人,我来了。
好脾气勾着暴脾气的肩,还没抬步,敲门的人已经推开门迈了进来。
“盟友一场,你俩别急着生气啊。”来人留着利落短发,嘴角上扬着恰好的弧度。
舒时微微眯眼,立刻认出他是第二天组队抢号码牌的人,那个在1号房里作壁上观的9。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和你已经没什么瓜葛了。”好脾气冷漠地说,“别混淆关系。”
暴脾气不搭腔,沉着脸色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那人含笑乜了眼所有人。
舒时觉得他在看到钟如季时略有停顿,很短暂,难以辨别出于什么原因。
“不允许杀NPC是为了后面打算,你们也知道时限还有四天,没了NPC大家都会寸步难行。”那人说,“空间每天都在缩减名额,昨天杀的NPC太多,今天不能对他们下手。”
暴脾气冒出一声冷哼,嘲讽道:“又当又立。杀NPC的是你们,护NPC的也是你们,这么怕没后路怎么不早点留些NPC?说得像昨天动手的人不是你一样。”
那人毫不在意地说:“杀NPC的是我,护NPC的也是我,但我做的每个决定都是为了后续更好的生存,这是客观事实。”
“去你大爷的客观事实!”暴脾气就差动手了,“现在还他妈剩15个NPC!15个!你他妈留着他们给你送葬啊?!”
“今天留着他们不代表明天不杀。”对方不紧不慢道。
暴脾气:“所以今天呢?其他人就该死吗??”
舒时有种自己不该在这儿的感觉,不由低下了头。
暴脾气单方面输出好几分钟,对方却一直在打太极,他愤然闭嘴,憋住满肚子无处发泄的火气。
“有些人本就没能力活下来,早淘汰总比晚淘汰好。”那人单手插兜,从里摸出一张号码牌,“有能力的自然能活下来,活不下来的就是踏脚石。”
暴脾气想啐他一口,一直在心里反复默念千万不要和疯子计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人多,气温变得没之前那么冻人。
舒时扮演着哑巴,同时在心里提取几人话中的信息。
9是最先开始抢夺号码牌的那批人,甚至还有可能是那批人之中的领头羊,相比终日安分的其他人,他掌握的线索会更多一些。除去这人,众人之中还有一个特意带小白鼠来闯高级的人,至今尚未被揪出。
他出了会儿神,脑子空下来才发现房里没声音了。
舒时带着疑惑和警惕抬头,没看见一个人,只有身边的钟如季是真实存在着的。
钟如季指间转着笔,见他抬头便道:“走了。”
“怎么突然走了?”舒时问。
钟如季简单回答:“避嫌。”
舒时懵了会儿,又问:“他们不是在吵吗?怎么忽然要避嫌了?”
“因为利益,”钟如季说,“一张1,还是比较有价值的。”
“1?哪儿来的1?”舒时赶紧比对数独。
“右转走两个房间后左转一间。”钟如季说。
舒时不用沿着线比划了,因为钟如季说的走法根本出不了这一宫。也就是说,那人手上拿着的1出自他们这一宫。
他看初盘的时候注意过,他们这一宫的NPC只有1和6,而现在,6没了,1也没了。
舒时迟疑道:“不是说要护着NPC吗?他们这是……?”
钟如季镇定道:“监守自盗。”
美名其曰保护NPC以守住初盘,实际上是在为自己的利益做保障。聪明的狼是会圈食的,他们排斥其他掠食者,将猎物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为己所用。
“我的妈……”舒时头皮有点麻,“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啊。”
每个NPC都是一条宽敞的活路,把NPC圈起来等同于将活路堵死了,不在圈内又不想死的人只能用人命开出血路。
“惯例。”钟如季道,自然地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刚才他们想和我们做交易,用物资包换我们离开。”
“他们”特指好脾气与暴脾气,不包括后来的那个。
这个展开是舒时没预料到的,他愣了一下,随即开玩笑道:“说得我有点心动。”
今天的物资包他们没领,但里面会有些什么并不难猜。高级一些的食物,高级一些的武器,这就是存活者的待遇。
这种模式蕴着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至今仍觉得,任务规则的本质就是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