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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风比任何地方的都猛烈,舒时往远处看,第一天的大雾早已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雾是圈活动范围的指引物,现在消失了,是不是代表我们可以出去看看了?”陈子潜裹紧衣服,顺便问。
“从理论上来讲是可以的,但最好不要出去。”舒时道。
居民楼的大门不由他们掌控,出去后不一定回得来。
鬼怪圈的范围便是居民楼,如非必要,尽量少逾矩。
四人各自去找线索,钟如季不参与,只跟在舒时身边。
“都说不要和任何人共处,你就不担心我是鬼怪?”钟如季看他认真地观察墙壁,随意问。
舒时头都没抬,极其自然道:“她的实力还不够跟你比,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换了你的脸我也能认出来。”
“这么笃定?看样子你很了解我。”钟如季笑。
舒时顿了下,无不调侃地说:“都在一张床上睡过那么多次了,当然得了解了。”
钟如季被他这逻辑逗笑了,闷笑了几下才说:“确实,都睡过那么多次了,当然得了解。”
舒时没听出他的断章取义,还赞同地嗯嗯了两声。
钟如季没再打扰他,看着他四处摸索。
“我们的房间里都没有汽油和打火机,她总不可能凭空变个汽油桶出来。”舒时边找东西边说,听来有点咬牙切齿,“我把她的作案工具毁了,就不信她还能烧人。”
钟如季听着他不平的碎碎念,还觉得挺有趣。
舒时吐槽到后面就慢慢正经了,他打开天台上的一个大桶,往里面望了望,空空如也。
“好像没有。”陈子潜过来时也说。
“不可能。”舒时道,“我闻到的汽油味就在这上面。”
但天台的风扰乱了他的判断能力,气味一会儿从东边飘来,一会儿从南边飘来。
“找到一把刀,是用过的。”付弋带回一把水果刀,刀尖上明显有个缺口。
舒时:“借我看看。”
付弋把刀递给他,顺便揉揉冻到发抖的陈子潜。
舒时用指甲盖试了试刀上的缺口,对陈子潜说:“要是受不了就先回去吧,有线索我会告诉你们的。”
陈子潜不能穿太厚的衣服,也不能将衣服裹得太紧,留在天台完全是受罪来了。
舒时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给他俩,陈子潜迟疑了会儿才答应下来。
陈子潜两人走后,搜汽油的只剩熊洋和舒时。
舒时没急着去搜,而是将水果刀竖直地抵在墙上看了半晌。随后,他握着刀快步走到天台中央,用刀去划地面。
熊洋秒懂,腾了位置尽量不妨碍到他。
才试第一刀就试出了惊喜。水果刀划过某个地方式朝下陷了下,舒时握着刀反划回去,找到那道缝隙。
舒时将水果刀插进缝隙里,顺着它把凹陷的地方划开。
白色的漆掉了不少,舒时划到某一处时刀身遇到了阻碍。
他抽出刀刃,抵着那个妨碍他的地方猛戳下去。
没什么动静。
舒时眼中露出疑惑。
看了全程的钟如季无奈地把他拉起来:“你踩着盖了。”
熊洋忍俊不禁。
舒时退到圈外去,再度用刀刃抵着方才的位置,用力一摁!
“砰!!”一声巨响。
舒时赶紧丢了刀去钟如季身边,看到他蹙紧眉时心疼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耳朵怎么样?”
钟如季握住他手腕,让他别着急:“没事,不用担心。”
单身的熊洋看着这一幕,默默瞥开了眼。
舒时说了好多话,确定钟如季听觉没受影响才放下心。
门装了弹簧,触到开关立刻就弹开了,幸好钟如季反应快,及时地捂住了耳朵。
舒时侧眼去看,门下满是汽油桶,里面还散放着不少打火机。
处理完汽油,天色已经不早了。
舒时同熊洋告了别,和钟如季一起回了一楼。
“初级鬼怪只有一个特殊能力。既然她可以复制别人,那么就说明她杀人的方式与人为是没有差别的。”舒时躺在沙发上自言自语,“毁了她的作案工具,我看她怎么害人。”
“话别说太早。”钟如季坐下时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舒时推了推额发,坐起来说:“没说她不会害人,我知道她还有别的方法。但是比起其他方法,还是汽油烧人杀伤力最大。”
一桶汽油少说可以燃烧一整层,省着点用不知道多能害人。
“嗯。”钟如季同意他的观点。
“我有点好奇,她会来找我吗?”舒时虽笑着,眼中情绪却极冷。
“会。”钟如季道。
依昨晚的情况来看,杨晚晴是一个恶鬼。
在害人现场被他人撞破,她既从容又淡定,张口便编了一套说辞出来,然而在四人察觉不对时,她能立即拎着汽油桶追出来。
由此可见,她从未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活人,包括舒时。
舒时缄默良久,缓缓道:“如果鬼怪能被杀死就好了。”
若鬼怪能被杀死,这个空间的杨晚晴绝对打不过任何人。可他们只能被害,根本无法反击拥有不死之身的鬼怪。
“兽形怪可以,鬼不可以。”钟如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