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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也是因为舒时给人的印象太温柔,所以总让人忽略他也有棱角。
这人的注视太过明显,舒时下意识回视过去。
陈子潜回过头来找舒时,瞥一眼就顿住了。他将自己踏出一步的腿收回来,从容转身,装作无事发生。
舒时不知怎么的不太敢去看钟如季的眼神。明明很正常,但他偏偏受不住。
他拉了拉口罩,睫毛心虚地闪了好几下。
操,不就是头一次喜欢人嘛,怂死了。
可他不知道,钟如季的眼神并不正常。
那分明是看喜欢的人才有的眼神。
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事发楼层,舒时看着眼熟的楼层微微眯了眯眼,转头看向钟如季。
钟如季也看向他,提了下唇表示只是巧合。
出事楼层正是七层,火烧的焦味尤为浓烈。
舒时退了些距离到钟如季身边,问:“昨天我们开的第二扇是哪个门?”
整个七层的气味都极其浓重,他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哪一间出了问题。
“右边前一个。”钟如季道。
“如果没人认识死者,今天的线索就得断在这儿了。”舒时瞥向钟如季说的那个房间。
众人挤给熊洋一条道,熊洋也找了张卡,轻松将门打开。
本以为气味已经足够熏人,直到门开舒时才发现自己错了,这是口罩都遮不住的窒息。
在场人皆掩住了口鼻。钟如季拿出另一个口罩戴上,往旁侧一站,十足的置身事外姿态。
陈子潜捏着鼻子,后悔地对付弋说:“咱们房间也有口罩吧?为什么我俩不懂拿几个?”
付弋耸耸肩。
很多人急着挤进事发现场,舒时他们都不急着进去,除了熊洋被迫营业外,四人都留在了门外。
“奇怪,我怎么没看见昨天那姑娘?”陈子潜声音瓦瓦地问付弋。
付弋回想,半晌后说:“我也没看见。”
集合时没注意,现在众人鱼贯而入时陈子潜才偶然发现,昨天那个叫安盼的女孩子不在人群中。
安盼生得清丽,只要她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注意到。因为她和杨晚晴有点关系,所以陈子潜对她有点关注。
“不会这么巧吧……”陈子潜呆滞道。
“可能没来。”付弋看了眼门里,“也有人不愿意凑热闹。”
“说的是。”陈子潜果断同意,但顿了片刻又道,“可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那说明死亡条件真的有可能是两人一起吃饭,更苛刻点还可能是共处一间。”
付弋和他对视上,两人相顾无言。
许久,陈子潜干巴巴地说:“我觉得,不太可能。”
舒时数过人数,来七层的人确实少了一些,他们上来前还有几个人进了电梯。
知道钟如季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舒时没进702,想着等其他人都出来了再说。反正该留的跑不掉,什么时候都能查线索。
天台,电梯,以及如出一辙的杀人方式,这都是需要探究的线索。舒时得到的信息暂时无法将死亡条件判断出来,也无从得知鬼怪的缺陷和弱点所在。
不同于其他空间,这次的鬼怪过于低调,连着两晚都不曾露面,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两名任务者烧死在家中,两名死者皆是面目全非。
舒时倚墙深思,另一边陈子潜见他没说话的欲望便没拉着他。
在702门前候着总能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舒时偶尔望向门内,不怎么说话。
流动的长风冲淡浊气,钟如季勾起耳带将口罩摘下来,左肘轻撞舒时。
舒时有点疑惑地看他,钟如季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进去多时的众人终于舍得出来了。
熊洋在几人后,出来时对他们摇了摇头,表示没找到可用的线索。
一无所获,并不意外。鬼怪既然能遮掩杀人现场,自然也不会在白天留下重要线索。
大批人来,大批人去。待最后一波人乘电梯离开,舒时踏进702的房门。
一整天下来,舒时为了任务线索几乎没歇过,最后还是钟如季出面把他逮回了家。
做任务积极是没错,但过分积极就太反常了。
舒时对面坐着钟如季,对方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把他弄得心里没底。
“怎、怎么了?”舒时磕巴道。
“没怎么,就看看。”钟如季简短回答。
舒时憋住话没说,看着钟如季沉默地看了他半晌。
钟如季的眼神平淡得很,他却总觉得对方洞悉了所有。
舒时憋不住了:“好吧,我坦白。”
“嗯哼?”钟如季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显然是早就知道他有事瞒着。
“也没什么,就……就是我有个想法,不太靠谱,就自己想想。”舒时闪烁其词道。
钟如季慵懒地撑着脸,散漫地点了下头。
毕竟对面坐的是真大佬,舒时觉得自己说出那些荒谬的结论简直是在班门弄斧。
他舔了舔微干的唇,话在嘴边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我们今晚再去看看?”
晚上的线索太能诱惑他了,可要解开现有的谜团又必须以身犯险。第三个晚上,连着作死两次,撞上鬼怪的几率颇高。
舒时觉得没人能比自己更不安分了。
钟如季依他,颔首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