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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恼,反而坐到方拓身边:“怎么突然兴致不高,想到目标了吗?”
方拓说:“不是。”
一会儿又语气恶劣:“别烦我,边上分析去。”
齐韩昭不动:“因为诡箭交权的事吗?他影响到你了?”
“都说了别烦我!”方拓恼羞成怒。
“……好,我不吵你。”齐韩昭边说边起身,“你好好休息。”
方拓情绪不好是因为受原主记忆影响,故事空间就是这点不好,极容易被迫共情。
齐韩昭走了没几步,方拓遮着眼,又道:“站住。”
脚步声停住了。
“回来。”
于是齐韩昭又走回去,看着他被遮了一半的脸,说:“要不要直接哭一场?”
“……滚。”方拓挤出这个字。
才滚回来,齐韩昭当然不会再滚走。
方拓侧过身,背对着他。
他并不想哭,只是觉得心酸而已。
方拓待在诡箭里努力地往上爬,每一年每一年都很努力。他比大多数人都用功,却始终待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甚至还频频被新人后来居上。
白璟就是那个一骑绝尘的新人。
方拓的记忆里还有着对白璟射箭的场景。
新人是没有地位的,前辈们说什么就得干什么,白璟刚来时几乎是惹去了全诡箭的火力。
他和齐谐两个人是被针对得最严重的。
齐谐是被齐家丢进去自生自灭的,没靠山没能力,进了诡箭自然没好下场,而白璟隐族的身份在诡箭里也不是秘密。两个小孩子到了诡箭天天被当做人形靶,最严重的那次,白璟几近命悬一线。
方拓是个没天赋的,偏生还对弱者有慈悲之心。
他确实跟着其他人朝两人射过箭,但大多数都没射中,差是其一,不忍心是其二。
但也就是他这份不忍心成就了后来诡箭的半壁江山。
他背着压在上头的人给白璟和齐谐送伤药,自己舍不得用的全花在别人身上了。
如果没他这份好心,两个小孩子估计会死在日日循环的折磨中。
但后来的齐谐排名蹿升却没记起他,白璟也同样。
他方拓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往复的生活,永无翻身的可能。
诡箭交权后便会开启招人渠道,大批新人涌进,像他这种没天赋的将被踩在脚下。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没关系,你哭我又不笑你,而且是他哭又不是你哭。”齐韩昭的手插进他的发丝,缓声安慰。
“让你闭嘴,别吵吵。”方拓的声音带点鼻音。
“嗯。”齐韩昭应着,轻捏着他的头发玩。
白璟还待在诡箭核心区的时候,已经有人潜入了他的住处。
“两点钟方向两人,树下三人,大门旁三人。”舒时准确报着位置。
舒时是轻微夜盲,但曲澜不是。曲澜的动态视力极佳,这也是舒时刚刚才发现的。
不得不说,晚上能看见东西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钟如季拉开弓搭上箭,手一松便射出一道利箭,正中一人膝盖骨。
舒时又递过去一支箭,安安静静地看着。
第一波的人来得不多,顶多是来探个风。但尽管只是探个风,来人身上也都背着家伙,不愿意放过任何机会。
既然赶上来送死,也怪不得他们反击。
白璟没回,场面不算死伤惨重,钟如季只是让他们重伤,还没伤到人的性命。
如果白璟回来知道这么多人都抱着杀他的心思,还有极大部分人想活捉曲澜……那时的场面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咱们今晚还能休息吗?”舒时递箭过去的时候问。
“能。”钟如季搭上箭,“他们不傻。”
白璟不在,别墅里前后阳台都有人守着,强攻下去得不偿失,很快就会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舒时又说:“但得有人守夜。”
钟如季嗯了声。
单人守夜总比四人不睡好。
周夕歌本来不用掺和进来,但钟如季都在,她也不介意凑凑热闹。
“今天的收获真多。”周夕歌笑着举起沈南惜自制的弓/弩,扣动扳机。
她本以为只能在集合点寻找钟如季,没想这么早就遇见了。
“麻烦。”白亦清也抬起弓/弩瞄准,“全杀了不就好了。”
如果不是澜哥不准,他一定让这群人有来无回。
周夕歌说:“差不多就行,留着他们有用。”
白亦清将弓/弩架在手臂上,扣动扳机射出的一箭正中一人小腿。
周夕歌看了看距离,笑道:“白家的基因不赖嘛,个个都是天赋型。”
白亦清说:“还好,练着练着就会了。”
况且,隐族只有学会一身本领才能活下来。
“那也不错了。”
周夕歌看到一个正往他们这儿搭箭的人,提醒他:“十点钟方向。”
白亦清眯起眼,对那个掩在树下的人射出一箭。
那人许是发觉自己暴露了,转身就往回跑。
“等一下!”周夕歌出声制止,却是晚了一步。
白亦清射出的箭正中那人后心!
“啧。”白亦清皱着眉头,“他怎么这么会躲,不应该往旁边跑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也没办法再射一箭追上前面那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