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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清看他揪着眉的样子不像没事,便想了法子安慰:“澜哥你放心,诡箭没人打得过璟哥,那些人伤不到他的。”
说着他顿了顿,补充:“只要齐谐那家伙不临阵倒戈。”
一下接收到的信息量有些大,舒时脑子差点宕机:“等等……你说什么?”
不是去开会吗?怎么突然牵扯到性命了?
“我是说交权后璟哥不会出事的,而且这才第一天,他们动作不会那么快。”
白亦清将双面刃擦得铮亮,抬头朝他笑了一笑。
舒时最擅长分析细节,白亦清此话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多,他没法不去细想。
交权后有危险,“那些人”说明不止一个人,“动作不会那么快”也印证着事后白璟会遭到为难。
像是感知到什么,舒时心口突然揪疼起来。
他恍然明白,曲澜为什么会要求白璟离开诡箭。交权不是斗争的结束,而是血战的开始。彼时会有多少人死于争权期间?数字无法估量。
白璟若胜,这“伐尽生灵的罪恶”怕就落到他头上了。
倘若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白璟便只有两个结局,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以死做结尾。
不接手诡箭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皆大欢喜。
找到最优解,舒时连忙问:“亦清,诡箭交权能不能不接?”
“能啊。”白亦清放下双面刃去擦随身的匕首,随意地回答,“但是只有一次推辞的机会,而且第一推了第二就必须上,不然诡箭这么大个组织被推来推去的多没面子。”
第二是齐谐,白璟推了也就代表钟如季必须替他。
舒时的手已经冒了冷汗,掌心一片湿腻。
他脸色差劲很多,白亦清一下察觉出他的意图所在。
“璟哥有那个能力不接多可惜啊澜哥。”白亦清轻声说,观察他的情绪变化,“而且当初璟哥受了那么多苦,现在好不容易翻身了为什么要放弃啊?”
舒时的脸色仍旧不好看。短短数分钟过去,他已遍体生寒。
白亦清抿了抿嘴巴,嗫嚅道:“他也不是为了权啊,只是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苦罐子被人一巴掌打翻,舒时压着声:“别说了。”
白亦清哦了一声,忙低头擦拭匕首,来来回回擦了七八遍,期间偷偷瞟了舒时无数次。
交权大会的长篇演讲没人有兴趣听,包括白璟。
他朝右看了眼。齐谐和沈南惜正在聊天,看样子还挺愉快。
白璟轻皱了皱眉,齐谐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在座位中间区域,戴着口罩的齐韩昭坐在方拓身边,借着身高优势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白璟在首位?”齐韩昭问。
方拓把他拽下来,咬牙道:“安分点,被发现了都别想跑!”
齐韩昭坐下,笑了一笑不是很在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方拓道:“废话,他第一不坐首位难不成让你坐?”
“我还以为诡箭会有高层出席呢。”
“出什么席,”方拓嗤笑一声,“人都没完全定下来。”
齐韩昭意外地挑了挑眉,诡箭的潜规则他也知道一些,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不觉得白璟是最后的那个?”
方拓道:“万事皆有可能。”
“是皆有可能。”齐韩昭品了品这句话的含义,“还有未知的因素参与呢。”
方拓没理他。
第一排。
钟如季侧眸问:“你没去二层?”
“我去晚了。别说二层了,差点连一层都没赶上。”沈南惜说完,遗憾地叹了口气,“要知道你在,我绝对不迟到。”
钟如季听到后半句,疑问地看了过去。
沈南惜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为什么”三个大字,不由得一笑:“因为听说你最近在带一个新人。哎,是谁这么有福分,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她戳戳钟如季手臂,发出了八卦的请求。
钟如季答得很快:“不。”
沈南惜笑起来,看穿了什么:“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钟如季:“……他们三个告诉你的?”他表现得没这么明显吧。
“他们仨告诉我什……啧,你太不够意思了啊,他们都知道,我不知道?”沈南惜质问。
“你不是闭关?”钟如季淡定反问,“而且这件事,你确定适合广为传之?”
沈南惜想了好几秒,最后发现:“我说不过你。”
但她依旧理直气壮:“再说了,闭关又不是与世隔绝,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是得知道的好吗?”
“哦。”
沈南惜:“……”要不是她跟这人有五年以上的交情,友谊早死了。
台上的人还在滔滔不绝,暂时没有散场的迹象。
钟如季的胳膊又让人撞了一下。
沈南惜以手撑脸,看着他说:“有人快达标了,要不要去看个热闹?”
钟如季:“不去。”
“就知道。”沈南惜可惜地叹了口气,“不过你别误会,我没想引战,只是觉得他们肯定得出问题,想让你过去看看戏。”
钟如季:“没什么好看的。”
“到时候郑祝司他们肯定要去的,让他们带消息回来也可以。”
钟如季瞥她一眼。
“不说了。”沈南惜慵懒地往后一靠,侧脸同样明艳动人,“我很满意这个身体,打算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