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你是他的女朋友吗？”
    童逸帆当即就感觉脸烧起来，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季赟，然后就听到他说：“别乱说，这是我家教带的小孩。”
    又说她是小孩，明明不久前她才过完十八岁生日，明明他还送了她一本汪曾祺先生的散文当礼物来着，而且之前他说过，不会再叫她小孩了。
    童逸帆垂下眼眸，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
    烟火秀零点开始，他们在广场上玩了一阵，天有些冷，见时间还早，有人提议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
    他们在附近找了个烧烤摊，还点了啤酒。有人顺手递给童逸帆一罐，季赟见了忙抢先接过去，“给小孩儿喝什么酒！？”
    他随即扭头问一旁的摊主，“老板有饮料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一口一个小孩，让童逸帆起了反叛的心思，她抿抿唇，看向他，“可是我想喝一点！”
    声音小小的。
    季赟转头看她一眼，童逸帆对上他漆黑阒静的眸子，舔了舔唇，底气不足地补充道：“就尝尝。”
    她没喝过啤酒，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既然大家都要喝，想来应该不错。
    “行。”季赟兀地笑一下，修长的手指将易拉罐的拉环挑开，放到她面前，“尝尝。”
    老板终于得空，这才想起来问：“谁刚才要饮料？”
    “先温一瓶酸奶吧。”季赟朝老板点了点下巴，对上陈曦看过来的目光时，问她：“陈曦你要吗？”
    所以，酸奶不是给她温的。
    陈曦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摇摇头。
    童逸帆抿一口啤酒，立马眯了眼。
    如今，再回想起第一次喝啤酒的滋味，应该就是暗恋的味道，又苦又涩。
    季赟见她两只狐狸眼挤起来，失笑：“味道怎么样？”
    童逸帆一个劲摇头，等口里的味道淡了些许，才开口道：“不好喝！”
    但她要都要了，又不好意思说不喝，便用双手拢着易拉罐发呆。
    “不好喝就别喝了，给我。”季赟伸手过去，拿走她拢在手里的啤酒，随手将老板温好那瓶酸奶推到她面前：“喝这个。”
    陈曦眼睁睁看着季赟将童逸帆喝过的那瓶啤酒送到嘴边，再看童逸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复杂了。
    那是童逸帆第一次，在陈曦眼里看到了隐隐的戒备和不甘，但她那时候尚不明白，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以为陈曦是在责备她的不懂事，她甚至不好意思地冲陈曦笑了笑。
    迈向成人的过程，有很多需要学习，比如第一次喝啤酒，又比如，学着读懂另一个女孩眼神里的戒备。
    其他几个男生对此倒没什么反应，照样吃串碰杯，时不时聊聊课题实验。
    吃完烧烤，距离烟火秀还有半个多小时，韩美娟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给童逸帆，都被她静音了。
    此刻，看着母亲大人发过来催她回家的信息，童逸帆不得不提出要先走。
    陈曦一晚上崩着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丝松懈，可随着季赟的那句，“那你们玩，我先送她回去”，又再一次抿直了唇线。
    直到季赟和童逸帆走远了，她还愣在原地，还是林涛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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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童逸帆和季赟穿过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朝街边走着。
    “季赟哥，其实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个车很方便的。”童逸帆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今天日子特殊，她突然想要见他，就任性地跑来找他，害他没办法跟朋友一起跨年。
    这是童逸帆成年后第一次感到无奈，原来，成年之后的自己，也不能完全脱离父母的掌控，还是要在他们划定的某个范围内妥协，比如，在规定的时间回家。
    “走吧！”季赟虚虚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今天这边人多，万一你被人拐走了，我可赔不起。”
    怎么说她是来找他玩的，总得把人平安送到家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童逸帆低头嘟囔一句。
    季赟也许听清了，也许没听清，他也不反驳，只是淡淡地笑，借着广场上的灯光，童逸帆被他唇边的梨涡迷了眼。
    可能是那天的氛围作祟，广场上随处可见拥抱亲吻的年轻情侣，她有些难以想象他们或许也该在其中。也可能是因为那口啤酒的原因，她有些醉了，仰头问他，“季赟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身边的人脚步顿了一瞬，垂眸看她，语气轻扬：“问这个干什么？”
    她的两颊红红的，连鼻头也有些红，她吸了吸鼻子，停下来，一脸认真地看向他眼底，“那我可以喜欢你吗？”
    季赟显然是没想到一向腼腆害羞的小姑娘如此直接，怔愣在原地。
    “可以吗？”她声音微颤，再次问他，好像他不回答她就不会罢休一样。
    季赟避开她的视线，侧头微仰着，看了看远处漆黑的苍穹，轻笑一声，再垂眸看她时眼里多了一丝柔和的光，语气温和又小心翼翼，“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
    他突然觉得棘手，这比他做实验遇到瓶颈还让他难以招架。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青春期，敏感，自尊强，又是在高三这样的关键时期，稍微处理不好，可能就影响了她的一生，他自认，他担负不起。
    “当然知道。”童逸帆丝毫没有因为他的疑问退缩，“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