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酒拽了拽利亚亚的囚服后领，纳闷，“她有什么好看的？灰扑扑的，丑得很。”
    青酒不是很能理解利亚亚的审美。
    利亚亚摇摇头，指着：“她长得像你，你看，好像。”
    青酒可看不出来哪里像，也就都是黑头发罢了。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
    他俩趴在橱窗外面盯着一个娃娃，里面有个穿着商店制服的男兽叼着饮料罐走出来了，是个年纪比较大的中年大叔，须发浓密，看起来十分和气。
    他笑着和两个瘦巴巴的顾客打招呼，“中午好，两个穷鬼。”
    青酒：“……”感到有被冒犯。
    不过确实。
    监狱里但凡有钱的囚犯，都会买时髦的装饰品，买服饰皮靴，点缀在囚服外面或者里面。
    因为是监狱商店的商品，所以狱警们也不会管。
    只有穷鬼囚犯，才会一直穿着空荡荡的黄色囚服四处晃。
    利亚亚经常来抓娃娃，大叔已经眼熟他了，对他说：“又攒到一百积分了？这么快？”
    青酒吃惊，一百积分一次，这是什么暴利娃娃机！
    大叔抱着饮料罐，坐在工学椅上，悠闲晒太阳。
    像是闲谈一样，他和两个信息封闭的土老帽，分享外面的消息。
    “虽然维拉尼卡全球网络封闭，无法获知外界信息。但是最近，要送来一批最新款的商品。”
    大叔指了指那个娃娃机，“那是一百多年的老家伙了，现在外面早就不流行这玩意了。据说这次会来一种特别可爱的娃娃，是什么网红款，在网上火得很，一推出就被疯抢，外面已经卖疯了。”
    大叔喝了口汽水，喝出了保温杯泡枸杞的闲适，抖了抖腿，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维拉尼卡被外界称作死囚星，不但星球坐标不对外公开，而且星域内信号全封闭，外界无法连通，内部讯号也无法发出。
    只有卡普洛斯的军方专线才能联络。
    青酒觉得不管什么网红款，来了卡普洛斯，都卖不火。
    无法网上冲浪的死囚们，怎么会给什么网红娃娃买账呢？要知道这种低概率娃娃机，也就骗骗利亚亚这种傻白甜。
    青酒问利亚亚借了二十积分，然后花光全部家当，将一床棉被买下来。
    留下牢房号后，青酒拉着傻白甜离开。
    “以后不要买这种娃娃了，都是骗兽的。这种机器，都是抽不出来娃娃的。”
    青酒给利亚亚普及这种低端骗局，“凡是有概率获得的东西，基本都是不可能拿到的。我们都是进了维拉尼卡的倒霉蛋，不可能有好运气的，明白吗？”
    利亚亚点点头，“我要攒钱买房子。”
    利亚亚还是想要去看房。
    青酒无奈，只等带着利亚亚去另一边房产商店看房子。
    于是两个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有21积分的穷鬼，站在了房产商店外面，看起了大别墅。
    维拉尼卡这种地方，竟然还有面向死囚的别墅商品房。
    青酒捂住自己嘴巴，果然不管什么地方，都有贫富差距，都有阶级主义。
    利亚亚指着一个带着小花园的别墅，说：“想要这个。”
    青酒捂住他的嘴巴，“不，你不想。”
    青酒不想数那个别墅有多少零，她直接按照价格升序，看到最便宜的房子。
    最便宜的房产，只要999积分。
    青酒点开叁维图，和利亚亚两人研究了一番。
    这个999积分的房产，和他们现在住的标配牢房没什么区别。
    青酒下结论：“也就是地理位置靠近北门，出行方便了一点，但是旁边就是垃圾站，臭死了。”
    利亚亚说出了另一个区别点，他指着叁维图，“这个床，大一点。可以睡两个人。”
    利亚亚看着青酒，沉声说：“买！”
    青酒：“……”住手！
    青酒：“你的购物关注点，究竟长在了哪里？！这就是垃圾场旁边的小危房！”
    利亚亚放大图片，给青酒看那张大床，拼命放大它的优点：“可以睡两个人的床！”
    青酒实在看不出这张床，哪里值999积分。
    要知道他们一天累死累活，也就赚30积分的样子，这又不是学区房，也没有增值空间，为了一张床实在没必要！
    利亚亚固执道：“买它！”
    青酒摆摆手：“那你买吧。”
    利亚亚就用自己的手环，去挨着扫码条，付费。
    【对不起，你的余额不足，请继续打工。】
    利亚亚：“……”
    青酒：“……”这么直接的吗？
    利亚亚忽然掉眼泪，“想要。”
    青酒克制自己不要去亲上去，但还是忍不住用手指头，蘸着利亚亚的眼泪，往自己嘴里塞。
    她安慰梨花带雨的小丑兽，“不要哭了，你要是喜欢床，我们攒攒钱，去买张大床好了。”
    利亚亚哭得更凶了，一双眼睛像是被雨水洗过的星空，漂亮得与其他部位格格不入。
    他指着房子介绍，“但这是可以两个人住的。”
    青酒这才看到那一排小字，“哦，原来是个双人居。”
    但她实在没法注意到双在哪里，就一个马桶，一张床，一间和她现在牢房面积一样的危房，就双人居了？就凭它床大了一点吗？
    这东西狗都不买。
    （所以最后谁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