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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191节

      蔺二夫人的求救之声愈急,蔺兰颐只作未闻之态,岿然不动。
    那厢朱元璋冷笑一声,甩手将她掼到地上,拎起一侧凳子,但听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响起,凳子腿儿应声而断。
    蔺二夫人何曾被人这般粗暴对待过,本来就头皮生疼,再见他这般悍武,魂儿都飞了一半,屁滚尿流的往一侧爬,一心找个离他最远的地方躲避。
    朱元璋压根没拿正眼看她,随手将蔺二夫人娘家侄子嘴里塞着抹布抽出来,没等那厮说话,棍子就点到了他鼻尖前:“本王问一句,你说一句,若有隐瞒撒谎——”
    他眼底凶光一闪即逝,厉声道:“你到这儿来,是否是受人指使?!”
    那厮先是被那几个军汉打个半死,再后来好容易松口气儿了,没想到又来了个凶神恶煞的璐王。
    他知道自己跟姑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姑姑出事,自己也好不了,眼珠一转,结结巴巴道:“没,没人指使,只是赶得巧了……”
    朱元璋笑了,牙齿森白,下一瞬手中棍子高高砸下,只听一道清晰的裂骨之声传来,那厮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啊——”
    他猛地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像极了受了重伤的鹰隼,抱着自己左腿满地打滚儿,哀嚎不止。
    吴夫人眼皮子猛地一跳,抬手捂住心口,没敢做声。
    蔺兰颐先是别过脸去,略定了定神,又扭头回去,看一眼地上打滚的蔺二夫人娘家侄子,眸光又定定的落到璐王身上。
    蔺二夫人原本已经爬出去一段距离了,听见这动静,腿都软了,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地上那厮还在翻滚,剧痛之下涌出的眼泪沾湿了地面,朱元璋一脚踩在他脊背上将人固定住,笑声听得他头皮发麻:“还是那个问题,你到这儿来,是否受人指使?”
    朱元璋用手中棍子敲了敲他完好的右腿:“你还有一条腿,考虑清楚再回答!”
    第159章 朱元璋重返大明后9
    朱元璋敲一下,那厮哆嗦一下。
    最后一个哆嗦打完,他就听璐王笑着问:“你说,要是本王在这儿把你打死了,传到北京去,会被定个什么罪?”
    定,定个屁罪啊!
    以璐王的身份和本朝对宗室的优待政策,能罚酒三杯就不错了!
    大明朝出的混蛋宗室还少吗?
    有太祖皇帝留下的规矩在,谁又能动得了他们?!
    要是璐王真娶了蔺家小姐,那自己的罪名就更大了,别说自己这条烂命,全家人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得打个问号!
    那纨绔想通这一节,心肝脾肺肾都在哆嗦,汗流浃背,不等朱元璋再问,便嚎哭着道:“我招,我都招!是她让我来的!这都是她指使的啊!”
    他一指蔺二夫人,近乎口不择言的疯狂甩锅:“她说我是庶子,既没功名,将来分家也拿不到多少财产,要是能攀上蔺家小姐,那以后就吃穿不愁了!我起初不想答应的,可她拿我小娘来要挟我,我是实在没法子才答应的——王爷明鉴啊!”
    蔺二夫人哆哆嗦嗦的瘫在一边,闻言大怒:“满口胡言!到了现在你还妄图往我身上泼脏水!”
    说完,又是指天发誓,又是哭哭啼啼,纠缠不休,死鸭子嘴硬。
    朱元璋斜眼看她一看,抬手一棍砸到她脸上,蔺二夫人只觉脑子轰的一声,下巴猛地磕到了地上,剧痛之下晕死过去,嘴边有鲜血慢慢流出。
    朱元璋眼底溢出一丝冷意:“太吵了。”
    又看向那纨绔,声色俱厉:“她是怎么联系上你的,怎么指使你的,派了谁去给你送信,中间哪些人经手过,你一五一十的写出来,如若不然,本王现在便取你狗命!”
    话音落地,蔺兰颐便吩咐人送了笔墨纸砚那一套过去。
    虽然相隔一世,但他们俩配合的还是这么默契。
    朱元璋神情中闪过一抹笑意,却也知此时不是卿卿我我、互诉衷情的时候,放下衣袖,到吴夫人面前去,轻笑道:“来日到了官府那儿,还得请吴夫人居中作证。”
    吴夫人还是头一次直面这等残酷审讯,再见蔺二夫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当下骇的脸色泛白,听璐王如此言说,忖度一下利害关系,自无不应之理。
    蔺二夫人的娘家侄子虽然不学无术,但也能读会写,生命威胁当前,很快就将一份自陈罪责的文书一挥而就。
    朱元璋接过翻阅一遍,又叫蔺兰颐核对其中出现的人物名姓,得知那些个居中穿针引线的确为蔺二夫人心腹之后,当即便下令去蔺家逮人。
    蔺兰颐小声问他:“万一此事闹大,是否会对王爷声名有损?”
    朱元璋不假思索道:“我们占理,怕什么?且本王身为皇室宗亲,这点事情还是担待得了的!”
    说完,差人取些冷水将蔺二夫人泼醒,又吩咐侍从:“传本王令,将蔺家二叔和洛阳令一并叫到蔺家去,今儿个这笔账,得算个清楚!”
    这时节天干物燥,福安寺为了谨防失火,客房前摆着成排的水缸,侍从们去提了桶凉水来,对准蔺二夫人的脑袋浇过去了。
    秋天本就寒凉,那水在外边放的久了,更是冰冷刺骨,蔺二夫人在这寒意的刺激之下慢慢睁开眼睛,便觉下颌剧痛,头脑发沉,喉头一阵腥甜上涌,猛地咳嗽一声,吐出来几颗沾着血的牙齿。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她呆愣了大半晌,才算回过神来,只觉又痛又惧,又慌又怕,想张开嘴说句话,下颌却使不上一丝力气,唯有钝麻的疼痛不间断的袭来。
    娘家外甥和他身边的小厮都被人提着往外走,看这架势,这事儿不像是了结了的样子,蔺二夫人愈发心慌,却有人近前来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推搡着出去,不知要往哪里去。
    蔺二夫人身上淅淅沥沥的滴着水,出了门叫风一吹,她情不自禁的打个冷战。
    福安寺本就是大寺,到这儿来上香祈福的达官显贵不少,蔺二夫人无意识的被人押着往外走,忽然间瞧见了几张相熟面孔,隔着一段距离,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仿佛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蔺二夫人下意识低头审视自己。
    衣裙湿了,发髻乱了,松松垮垮垂下的发丝尚且滴水,被两个婆子押着往前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一股耻辱感自心头涌出,蔺二夫人剧烈挣扎起来,然而那二人是受了璐王吩咐的,岂敢叫她逃脱?
    不仅没有松手,反倒抓得更紧了。
    蔺二夫人无计可施,恍惚间发觉那几人神情似乎由震惊转为讥笑,捂着嘴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不用问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她满心悲凉羞耻,将头低了再低,不叫人瞧见自己的脸孔。
    朱元璋骑马,吴夫人与蔺兰颐乘坐马车,约莫过了三刻钟时间,众人顺利抵达蔺府。
    朱元璋下了马,得到通知的洛阳令忙迎了上来,毕恭毕敬请王爷安,蔺父神色惶惶,局促的站在一边,见洛阳令近前行礼,旋即也跟着走上前去。
    王府的侍从早早飞马抵达蔺家,调遣府兵将蔺家围住,将蔺二夫人娘家侄子供状上说的那些个蔺家仆从逮住,一并捆了听候发落。
    洛阳令是两年前上任的,到洛阳之后没急着去官署,而是先去王府给璐王拜山头——璐王就藩洛阳,前后两位亲王在这儿经营了几十年,说是洛阳的土皇帝也不为过,不跟他打好关系,谁能坐得稳洛阳令的官位?
    好在璐王不是个爱生事的性子,秉性虽冷厉了一些,却不同于那些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混蛋宗室,逢年过节他带着儿子前来拜会,尽了礼数,行政上璐王也从不为难自己,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
    这日洛阳令正在官署值守,哪成想突然就有璐王亲信登门,道是王爷请大人往蔺家去走一遭,言语倒客气,但动作上大有你若不听从,绑也要绑了去的意思。
    洛阳令既还想在洛阳待下去、顺带着做出点政绩来,决计不敢拂了璐王情面,匆忙交代属官们几句,便带着几名侍从往蔺家这边来了,将将下马,正撞上被璐王府府兵半送半押过来的蔺家二爷,洛阳令眉头一跳,神情微妙起来。
    这时候见了正主,问安之后,他不免问起璐王意图:“下官还想着过些时候去王府给您请安,没成想就被您给传过来了,且到的不是王府,而是蔺家——王爷,您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蔺父有些忐忑的站在洛阳令身后,说着些车轱辘话:“王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此事却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攀扯清楚的,朱元璋一挥手止住了两人话头,转身往后边一瞧,见吴夫人与蔺兰颐被婢女搀扶着下了马车,蔺二夫人和被捆着的纨绔及一众小厮也下了车,这才点点头,板着脸道:“且去府内说话!”
    蔺父一眼就瞥见了形容狼狈的妻子,失声惊叫:“夫人!”
    想迎上去,却被璐王府的侍从拦住,目光威慑,语气硬邦邦道:“蔺家老爷还是听从王爷的吩咐为好!”
    蔺家在洛阳本地也算是体面人家,洛阳令自然也是见过蔺二夫人的,现下见她浑身湿淋淋的、散着头发被两个婆子押住,面色微变,视线一侧,旋即瞧见了吴夫人。
    吴夫人乐得替丈夫卖个人情给他,被仆婢们虚扶着往蔺家走,微微加快了步伐,洛阳令见状眸光闪烁,随之放慢了步子。
    二人将将并排着的时候,洛阳令便听吴夫人压低声音,叹息似的说了句:“蔺二夫人真是昏了头,居然打前头大伯长嫂留给侄女财产的主意,不知道蔺家姑娘跟王爷是定了亲的吗。”
    洛阳令堂前断案,处理的事务多了,对于蔺二夫人打前头大伯长嫂留给孤女财产主意这事不甚奇怪,反倒是后一句,着实叫他吃了一惊。
    蔺家姑娘跟王爷定了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眼神微动,看一眼大马金刀走在前边的璐王,余光觑着规行矩步、不显山不露水的蔺家姑娘,再一想被人扣住、狼狈不已的蔺二夫人和那些个被捆起来的小厮,瞬间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这时候人多眼杂,洛阳令没有吭声,给吴夫人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过去,便快步追上璐王,紧随其后。
    吴夫人唇角几不可见的翘起一点,很快又平复下去,放慢步伐,稳稳的跟在后边。
    一行人到了前厅,朱元璋落座主位,蔺兰颐、洛阳令、吴夫人也分主客落座,蔺父原本也想坐下的,屁股刚沾椅子,便见璐王陡然射来两道凌厉眸光,心神失守,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璐王府的侍从押了蔺二夫人和她娘家侄子等人进来,不多时,另有人送了供状过来:“王爷,按照您送来的供书抓了人,旋即就审了,他们全都供认不讳!”
    朱元璋接过看了一眼,抬手一掌,将其拍在桌上:“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三言两语将今日之事同洛阳令讲了,一指堂下蔺二夫人,冷笑道:“这妇人侵吞先头大伯、长嫂的遗产在前,勾结外男意图暗害本王王妃在后,其心可诛,劣迹昭昭,本王容不得她!”
    人证物证俱全,无从狡辩,苦主又是未来的璐王妃,洛阳令当即摆正立场,面露鄙薄,义正言辞:“当年蔺家大爷往北京去述职,下官也曾经见过一面,当真是风光霁月、胸怀坦荡之人,虽不曾见过蔺大夫人,但是想着先璐王妃与蔺大夫人友善,料想也必定是蕙质兰心之人,可惜天不垂怜,夫妻俩早早去了!”
    说到此处,他感同身受般的湿了眼眶:“他们临走之前最舍不得的大抵便是自家爱女,只有托付到自家至亲手上才能放心,却没想到财帛动人心,竟险些害了自己女儿——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能想得到自家弟妹竟会如此包藏坏心,对嫡亲的侄女做下这等事情?!你真是可悲、可叹,更可恨!”
    朱元璋面笼寒霜:“本王也是这样想的!”
    洛阳令表完了情,当即道:“那王爷的意思是?”
    朱元璋眼底凶光闪烁:“当杀之而后快!扒皮揎草,悬挂于市,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洛阳令:“!!!”
    洛阳令猜到璐王或许会取蔺二夫人性命,却没想到他竟想用这种酷烈方式取蔺二夫人等人的性命,听完情不自禁的一抖,底下蔺二夫人等人已经是两股战战,抖如筛糠。
    尤其她那娘家侄子,本就是个色厉内荏之徒,从前也曾经因为猎奇心理去看过被处刑扒皮揎草的人犯,当场就被吓个半死,回家之后连烧了好几日,将养半月,才算缓将过来,听璐王讲要将自己扒皮揎草,但觉下身失禁,一股热流顺着两腿之间流出,顺势流淌到了地上。
    洛阳令一时迟疑,面有怔楞,下一瞬朱元璋的目光便冷冷投去:“怎么,使不得吗?!”
    洛阳令心想璐王乃是仁宗皇帝嫡孙、当今天子堂弟,大明宗亲之中血缘与当今天子最近的人,且这事儿他又占理,自己一个芝麻官,何必为了蔺家跟他硬扛?
    当下笑了笑,谦恭道:“人证物证齐全,蔺姑娘又是王爷没过门的王妃,如此处置,方才能捍卫宗室尊荣,震慑宵小。”
    他话音落地,蔺二夫人便发出一道不似人声的惨叫,凄厉至极:“不,不!王爷,求您宽恕妾身,求您了!!!”
    她被那刑罚吓得头皮发麻,几乎是屁滚尿流的爬上前去,神情凄惶,胳膊从湿漉漉的袖管里边伸出去,作势要拉朱元璋衣袍。
    朱元璋哪里肯让她碰到自己,抬起一脚将她踹开,蔺二夫人跌出去几步远,伏地大哭不止。
    蔺父与她夫妻多年,情分总是有的,要不然也不会不纳妾不置通房,膝下就蔺和风一个儿子。
    眼见着妻子狼狈至极的被人押回来,他就知道不好,只是慑于璐王威势,敢怒而不敢言,再听璐王讲了事情始末,更是想求情都无从开口。
    正心慌意乱的时候,蔺父听了璐王对妻子的处置,扒皮揎草——妻子在家是娇养着的女儿,嫁到蔺家之后也没吃苦,到最后却要被人用扒皮这样残忍至极的手段处死,且死后还不得安生,他又如何忍心?
    蔺父鼓了鼓劲儿想要开口,没想到妻子却先一步近前求饶。
    她张开嘴的瞬间,蔺父眼尖瞥见妻子口腔内侧空缺了好几个缝隙的牙床,不知道是被怎样的蛮力导致的牙齿脱落,牙床上还不间断的往外沁着血,不知道该有多痛……
    蔺父看得心脏抽痛,再见妻子被璐王毫不留情的踹出去老远,五脏六腑都跟着抖了抖。
    璐王行事酷烈狠辣,陶家当初送了个倾国倾城的美娇娘过去都没能叫他心软,现在自家哭几声求几句,他又如何肯高抬贵手?
    还是得求兰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