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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了。
军训休息间隙,王有为拿着花名册一一把大家喊过来说几句话,正式开课时他名字和人都能对的上,本班同学甚至都没眼熟彼此。
陆知欣不否认王有为是一位很负责的老师,高考这一条艰难的道路上,他耳提面命,指引着正确方向,遇到这样一位班主任是她的幸运。
他操心每一个学生,不会刻意忽略某个人。
对数学成绩好的人,大家能明显感觉偏爱,他讲题不带资料,喜欢看这些人的卷子。
陆知欣的数学成绩算不上拔尖,所以王有为一般会越过她的座位,只有月考成绩出来那几天她能感受到这种“喜欢”。
她保持着乖巧、安分的样子,别人以为她逆来顺受,很多事情想当然的以为她不需要。
外公不去考虑她学业的紧张,在意两个孙女学习需要辅导。舅妈不会考虑她的承受能力,认为家里多了个干家务的帮手。
所以她有点分不清王老师的意思是余时州耽误她,还是她配不上余时州?
过会,王有为回来了:“老师叫过来不是批评你的意思,你不用一直低个头。我看这次班里物理成绩进步不少,闫老师是不是比王老师讲得好?”
他问了几句班里的事情,又说:“姚余和盛思云搞对象的事情你知道吧,两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陆知欣唇瓣微微地抖动:“我不了解。”
王有为语气明显带了一抹不信:“你跟盛思云一个宿舍,她回去不讲这些事?”
陆知欣暗暗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如水:“我没注意。”
王有为挠了下耳朵背后:“你也不是一个关心这种事的人。”他叹口气,含着浓郁的忧虑。
陆知欣没看手表,下课铃声响起来,她才惊觉站了整整一节课。
王有为最后交代她说:“今天我和你聊的这些话,就不要跟别人提了。”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神有点恍惚。
办公室和教室的距离没有多远,陆知欣魂不守舍,不记得怎么走完这一段路。
栏杆、白墙、灯泡,她的记忆完全没有。
陆知欣走啊走,抬头望了眼门口贴的班牌,确定没走错,才放心地走进去。
像一个提线木偶,慢吞吞地回到座位。
杨依看到她脸色苍白,有些焦急地说:“王老师和你说了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陆知欣心神未定,僵硬地挤出一点笑容:“问了一些班里的事情。”
杨依追问:“是不是和余时州有关啊,他这节课也不在?”
陆知欣偏头看了看,心尖像是被一根尖细的针扎了下来,疼的她想流泪。
“和他没关系,他不在办公室。”
余时州经常不上自习,老师不管他。
她之前想过,老师对闹事的人一般冷眼瞧不上,而对余时州说不上来是关爱还是讨好,反正态度差距蛮大的。
仔细想来,这也是王老师口中的“碰上的是余时州”,他不一样,和她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陆知欣进办公室前让杨依把卷子带进来,她按科目分开:“另一份哪去了?”
杨依指了指后边:“我上节课放余时州桌子上了,你要亲自给吗?”她露出了牙齿,笑容带着点戏谑。
“不是。”陆知欣摇头否认。
她原本还纠结卷子要不要给他,这样处理也好,解决了她的顾虑。
—
陆知欣寻思这个“彻底拒绝”的刀口开在哪里,没想到机会来得措不及防。
她们这一组位置倒回了挨着操场的最左边,她坐中间这一列。除了收作业,她很少起身出去,有时间就做打印出来的卷子。
陆知欣余光扫到桌前站了一道身影,熟悉的白色布料,夹杂着蓝色。
她没有出声,若无其事地看题目,胳膊肘压着的白纸任由黑色的字迹一横行覆盖。
凳子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几声摩擦,接着陆知欣听到了同桌桑雅静的声音,她主动让开座位说:“你坐这儿吧。”
她知道这句话是对余时州说的,围绕她座位前后左右他都坐过。
余时州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陆知欣还是没抬头,强撑着,散去心底荡起的波澜,努力集中精神。
她听到余时州笑了一声,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皮肤冒起一串串鸡皮疙瘩。
感觉到身上被一道粘糊的目光注视着,她额头出现一道细细的褶皱,不明白他突然笑出来的意思。
她忐忑了一阵子,余时州轻轻昂了昂下巴:“你做的是11道还是12题,我怎么看不懂?”
啊?
陆知欣眼睛错愕几秒,读了一次题目的数字,又看了看草稿本写出来的内容。
还真是,她写串行了。
她蹭地划掉这几行步骤,掩饰犯下这类低级的错误。
陆知欣觉得更不好面对他了